归期

睁开眼睛的时候，群星灿烂

月亮深深的埋在夜里

想起了一段故事，故事里有飘泊的身影

在熟悉而陌生的城市里穿梭

 

白昼在慢慢的延长，在一场雪后

我看见天空的蔚蓝已经变色

变成了春天的绿色，就像家乡

那千百年来躲在大山后的青草如荫

 

此刻，我痛饮西风

仿佛听到自己的记忆

散落在这里的大街小巷

我迷上了一种等待

 

夜里，一个小小的梦在清澈的流

流到了归期，可二月的翅膀依旧寒冷

树枝高举这一刻的时针

用一首歌缩短了明天的路

 

过往

 

夜里安静之后

悄然忘了深秋的荒芜

开始等待

希望守住时间

 

哪一天哪一夜穿上补丁的裤子

没人看出我的邋遢

跪在月亮下

大声询问：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吗？

 

以前的记忆是旧的

像老铁匠发笑时泛黄的牙齿

仅一次偶然机会

我看到了比那牙齿更旧的心

 

已经熟睡的房子

却比我更早进入梦乡

其实是我用满脑子的回忆

催眠了它

 

回到兰州

 

眼睛与夜相遇之后

每走一步，路灯笑一次

这就是那个年前离开的街道

有隔壁吉他的伴奏乐

 

冬天拂过广场

月光就是那座突兀大厦的情人

红色的招牌艳丽无比

玫瑰一样的面孔

 

回到黄河之岸

城市是冬天刚刚落幕的战场

风不温柔，树不慈爱

工作还像往常一样充满敌意

 

回到兰州之后

你不是你，而我是一年后的我

生活关着所有冬天的囚徒

你却像秋天的紫葡萄，一半忧伤

 

消失

 

风 也不必等待

我 也不必空望

你 站在空空的巷子里

你不相信鸟儿已归

 

紧紧抓住你的发梢

你像雪一样的衬衫飘舞

秋天的孤独

慢慢消失

 

你继续着的工作

从清晨小商贩的早餐开始

窗外霜寒已久

影子却被阳光偷走

 

重阳

 

今夜 没有月亮的微笑

在深情的九月没有明眸的照耀

谁又记得日落前第一段梦乡

定格在远方

 

种下一颗怀想 昔日的琴弦

在枝头缠绕无言掠过一脸的忧伤

谁能给我一个音符 今夜 登高弹唱

唱断秋虫呜咽的重阳

 

最是西窗独望的惆怅

燃起了年年岁岁不忘的念想

不是那永不褪色的叮嘱

谁愿空度着贫瘠的荒凉

 

今夜 不与明月把盏 我就是你

随着世界演变的的远方

想度江山依旧 故乡红叶芬芳

不再叫此刻叶黄风寒

 

年末

 

昨夜的风不是过客

它是夜里打麦场的主人，它的颜色

是整个平川早晨的白

 

年过初六的鞭炮已经没有了威力

挂在树缝里的哨声，吹响的是离别的味道

可大家还像除夕一样笑

 

风衔来了春天的信笺

往日的风景在梦里升起

梦里的炊烟，是北国的召唤

 

从村里启程，最冷的日子已经过去

那砖砌老房子和泛黄的旧挂历

被红灿灿的春联惹得微笑

 

冬雪再也带不来童年的肆无忌惮

天亮，请睁开双眼

在我们离开故乡的方向

 

最后的寒潮

 

春季快要来的时候

黄河结起了冰，你蹒跚而来

傍晚和黎明打起了哆嗦

 

不夜城的秘密，是巴士的两嗓子回音

风也在你的脸上刺红

冰上的半个月亮，已经失去光泽

 

北方的常客去了南方

要问昨夜北方的霜降在哪里

你的青色的唇，白色的眉

 

兰州的疼痛是西北风吹开的伤口

夜晚的心情零下17度

我忍泪陪你干杯

 

逃离冬天

 

整个夜晚都是逃亡的声音

寝室的一盆绿萝，已经在冬天安息

 

看不见星星和月亮，清醒的实验室

在院子裹着肉身扯着嗓子在呐喊

 

科学家的困顿，沿着青藏高原被冰冻

文字是整个冬天的解药

 

冬天也是梦游，雪壤挤满冬夜长空

黄河两岸的草木都是睁眼瞎

 

候鸟是我学习的榜样，这么多年过去了

总是年年顺利逃离冬天

 

街走

 

昨夜五泉离开了兰州

没有美酒，没有黄河的送别

只有寒冷的礼物

 

寒冷送我一街的梦

高楼大厦 灯火阑珊

和绕了十八弯的街区

 

对着天上的摄影机送出我的目光

她听不懂我的方言

她迷恋的是东岗街头的车水马龙

 

夜晚的路是发烫的

公交冒起了白烟，乞丐冻僵

我成了流浪的艺人

 

狂欢之后

 

天空寂了 送十首歌曲给你

还有话剧 魔术 以及热情奔放的舞蹈

兰州寂了 送一个节日给你

还有鲜花 街灯 以及缤纷绚烂的烟火

 

我在冬天和你结为兄弟

邂逅于尘世 我将我的快乐呐喊

在舞台之下 屏幕之下

我是在那个邻居学校看着你狂欢

 

长街之侧 我写出蔚蓝色的心语

我捧着一大碗牛肉面 喝着一阵西北风

我好像又看到梨花待开

就像昨夜哼唧的歌词

 

冬天的飞鸟在大礼堂上空盘旋

你是北方的鸟 你是高原上的月

你既然知道年关已近

今儿个 你又何必长歌喟叹

 

为风作画

 

捡起破在院子里的枫叶

召集所有的汽笛

用画染出东岗街道的裙装

 

夜可能迷了路

就在一对夫妇相拥走过的美食城旁

不同的气味散发出来

一本纸笔颤抖作画

所谓流言蜚语听得寒冷刺耳

这就是风声

 

无论你说什么

我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路人

我只在乎脚下的路

 

夜里一场雪

 

东方红广场再也不是灯红酒绿

唯一有颜色的  除了夜

就是开在夜里的一片飞白

那些醒目的标示牌子

忽然穿上了貂绒似的外套

花枝招展

 

早晨向熟睡的城市问安

飞絮已经和灯光藏了起来

地上开始结起了冰

却有慌乱的脚步

打滑在前方少年的皮靴印上

 

我向花园里扔了一个拥抱

一只麻雀瞪大了眼睛

我看到它回飞的曲线

像是逃荒的难民

个人简介: 黄龙，笔名龙萱， 1988年出生于甘肃白银平川。爱好诗歌，书画，从事诗歌创作多年，作品散件于《甘肃日报》等省内外报刊，并有部分作品获奖。现为中科院寒旱所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