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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标本逆顺:知之者,正行无问;不知之者,迷诊乱经

岐伯在应答完病生标本中气、治取逆顺之后,又发了一番议论性总结。

先附录原文如下:

故曰: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问,此之谓也。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诊,足以乱经。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为可知,言热末已,寒病复始,同气异形,迷诊乱经,此之谓也。

一、故曰: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问,此之谓也。

“故曰”二字说明岐伯是在借用前辈先贤经验之语。此句与《素问·标本病传论》所言大同小异,其中也有“故曰”二字,岐伯讲:“故知逆与从,正行无问,知标本者,万举万当,不知标本,是谓妄行。”

“知标与本,用之不殆”。“知”为明知医理、病理。“用”为医理和诊疗相结合。“殆”为坏病之危险、危殆。治病必求于本,此为至理。百病之起生,有本、标、中气之差;百病之取治,有本、标、中气、标本之别。明知六气标本之所从、病生病治之标本中气,病机、病症、病治、病方等病理了然于胸,则医工临病运用就不会发生坏病、误治等危及病人的危险性医疗事故。

“明知逆顺,正行无问”。“逆顺”即“逆,正顺也”。“正行”即执中道而行。“无问”即心中无惑乱踌躇之疑问。既明知病理、病机、病症,又明知名逆实顺之取治之大体。理明诊清,心中遂无疑惑彷徨之问,心中有信则脚下有力,故能从容中道而正行无间。

“此之谓也”。“此”代指的是“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问”这句先贤“故曰”之语。“谓”意为明知标本逆从之道对于医工的重要性。

二、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诊,足以乱经。

“是”代指标本逆从。“者”代指医工,此处特指“粗工”。“不知是者”即不明知标本逆从之道的粗医。

“诊”为诊断病情。“不足以言诊”,粗医不明标本逆从之道,不能明察病之所生、标本之化、逆从之取,故诊病常标本不清、取治常逆从错乱,是以粗医之诊常与病反,是以“不足以言”。庸医害人匪浅之谓也。

“足以乱经”。粗医之诊虽常不足以言,但其歪理邪说反倒振振有词,牵引附会之说,离经叛道,却足以迷乱经旨,扰乱精医诊经。病人服用庸医粗工之药后,常会错乱经气,轻病变重,重病变危,危病而至速死。庸医粗工迷诊乱经,神医精工自当引以为戒。

三、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为可知,言热末已,寒病复始,同气异形,迷诊乱经,此之谓也。

《大要》为医门圣典。

“粗工嘻嘻,以为可知”。粗工庸医未明标本逆从医理要道,浅尝辄止,嘻嘻自悦,自以为得道知理。水平不高,反倒心高气傲。精工、中工、粗工之别可用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一章》形容之:“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言热末已,寒病复始”。粗工对于本寒标寒、本热标热之标本一致之病尚能应付,治寒以热、治热以寒此逆取顺治之大体尚能运用自如。但对于本寒标热之阴盛格阳、本热标寒之阳盛格阴等本标不一之病常迷诊乱经。本寒标热,粗工舍本取标而治,治热以寒,结果外热未去,里寒又逢寒药,雪上加霜,寒病又病甚而重。粗工只懂“治热以寒、治寒以热”之逆取大体,不懂“热因寒用、寒因热用”之从取变化,茫然不知其应用之道,是以常误诊误治。

“同气异形,迷诊乱经”。粗工理论素养不行,心态又孤傲独行,是以对于“同气异形”之理常一知半解,遑论精通了。例如,同为“少阴”之一气,却有寒化、热化、兼化异形之病,再如,同为温气致病,却有伏邪、新感之异形,又有上焦、中焦、下焦之传变异形,又有风温、温热、瘟疫、温毒、冬温之异形。同气异形之状不明,胸中乱麻缠绕,条不得分,缕不得析,是以粗工常“迷诊乱经”。“迷诊”者,病机不明,先迷后惑,诊断难下。“乱经”者,以为六经辩证之法窜乱不堪,一为病人服其药后,经气错乱,气息失合。

“此之谓也”。“此”代指《大要》引语,“谓”以状粗工不明标本逆从医理而迷诊乱经之貌。

岐伯既引用先贤之言,又引用《大要》之语,谆谆告诫医工明知标本逆从之道的重要性。不仅如此,岐伯下面还要继续不厌其烦地申明这个道理。

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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