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仁”是什么？

郭顺红 原创 | 2010-03-22 20:57 |  | 投票内容修改

关键字：哲学 文化

孔子的“仁”是什么？

作者：郭顺红  2008年10月10日

“仁、义、礼、智、信”为儒家“五常”，孔子提出“仁、义、礼”，孟子将其延伸为“仁、义、礼、智”，董仲舒依照五行原理扩充为“仁、义、礼、智、信”。这“五常”成为中华伦理的文化的基础，成为中国价值体系中的最核心因素。仁也常常作为“五常”的总概括，被认为是孔子思想的核心。

那么，什么是仁呢？

孔子的“仁”可以说是一个从形而上至形而下关于“人之为人”的哲理命题。从形而上讲，仁就是生命的能动，即宋儒的“生生之仁”。从形而下来讲，仁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但是我觉得“仁者，人也”是对“仁”最好的解释，通俗来讲，仁就是做人的规范。《论语》用“仁”一百多次，孔子把“仁”来做核心价值，却没有给“仁”下一个确切的定义，因为做人的道理很多，无法言表，整个《论语》也可以说是“仁”的诠释，全部《六经》乃至整个儒家人文心性礼乐教化可以说都是关于“仁”的展开。

如果站在中国文化的立场上可以用一种境界来概括“仁”，那就是“和”。

现在受西方个人主义文化影响，有学者提出“欲就是仁”引发争议，因为如果从形而上来讲，这个欲解释为生命的冲动，也未尝不可，这与“生生之仁”有些接近；然而在形而下，欲与仁的内涵就相差很远了，在形而下，欲代表着欲望、贪念、冲动、渴求等，几乎完全是一种生物冲动，而不是人之为人的社会担当。若仁如此，那猪狗禽兽、杀人犯、抢劫犯都是欲念驱使，莫非都是“仁”者？

从字形分析，仁，二人，即人与人的关系。因此我认为，仁是“人之为人”及其生命关系的全部关切（而不是其它生物的关系）。这个“欲”（生命冲动）不是人的共法，而是生物的共法，任何生物都存在欲的冲动，因此不能以欲来解释仁。

从《易》理来讲，天地有生生之德，但还不是仁与不仁，故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生生是“自然法”（即天道）还不是人之为人的人道，或者说只是人之仁的形而上之本。人，头顶天，脚踩地，处天地之中，位列三才，秉天地之灵气。故作为天地之“和”的人，就要有人的规矩法则，就要有人的礼仪秩序，就要有人的道德标准，就要协调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做好了这些关系就是“仁”，所以我用一个“和”的境界来概括仁。

这个“和”就是把握仁的原则与尺度，一方面，孔子通过仁转化为社会秩序之“礼”，试图建立正当的社会伦理关系，故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序；另一方面，孔子通过仁转化为社会关系之“义”（宜也），强调以仁政、公义为基础的圣贤政治原则，在天下无道时，不得已也赞叹“汤武革命”。故在孔子那里仁中是有原则与尺度在的。

仁是人之为人及其生命关系的全部关切。仁是维持自他和谐的一种心法，一种境界，一种实践，一种理念、一种教化。

人为万物之灵，唯有人才能成仁。仁的内涵中不能排除形而下的情与欲，然而却不是无理性与无限度的，人毕竟是人，人心意念发出来的时候不是随机和无度的，而是受着环境、教育、习性等各种因素影响的，作为儒家孔门心法的“仁”，自然也是教化熏习的结果，没有人之为人的教化就不可能为人（仁），印度媒体曾经报道的深山中与狼生存长大的“狼孩”，虽然有人的外形，但已失去了人性就是反例。

仁是维持人类社会平衡和谐的心法体系。思想家要有现实担当精神，更要有历史责任意识。在世风堕落的今天，以“欲”释“仁”，无异于抱薪救火。当今社会物欲横流，价值观缺失，社会达尔文主义横行，所以有人推崇狼性，崇尚嗜血野性，有什么狼文化、狼图腾的书传播，现在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做人了！

从内在含义来说，仁就是仁省、仁爱，就是推己及人，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宽容、恻隐、包容，就是协调与谅解。仁与义体现在政治秩序中就是公平正义，公平就是起点机会人人平等，正义就是过程规则公正合理。公平正义必须依靠民主法治的制度来完善，对政治决策和政治权力实施有效监督与制约，否则公平正义只是空谈。

在政治层面，公平不就是“仁”嘛（一视同仁），正义不就是“义”嘛，法治不就是“礼”嘛，民主不就是“智”嘛（政治智慧），诚信友爱不就是“信”嘛。因此公平正义、民主法治与诚信友爱是中国传统（儒家）文化中仁、义、礼、智、信的现代政治阐释。

作为学人（特别是儒家），应该从“以人为本”的角度诠释经义内涵，维护、弘扬人的正常秩序，开万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