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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李煜(上)声色犬马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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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30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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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对李煜的评价极高,说他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他将词的创作水平提高了一个档次,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他的诗篇能引起人的共鸣。
李煜前半生的词作,用一个词来总结的话,是温婉。
他继承了花间派词人的传统,多为歌咏旅愁闺怨、局限于男女感情,但又与李商隐等人不同的是,李煜的词中并没有伤感。在花间派的词作中,或许可以从“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中感到到淡淡的感伤,或许可以从“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中感到些许的迷惘,但李煜不同,他的感情是纯粹的,他的文字也是纯粹的,他描写的就是他心目中的女性。
《玉楼春》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没有忧愁,没有对未来的恐惧与迷惘,春风撩人醉,踏清月而归,掌中红烛,美眷相伴,在这雕栏玉砌的皇宫之内,李煜衣襟飘飘,骑马而去。
这时的李煜,“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命运将他与大周后相连,令他与小周后相遇,他微服出入青楼,又遇到“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的女子,不过出席宴会,谁知又看到“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的吹箫女。他哪里知晓世间的疾苦,对于他而言,生活就是这样,在日复一日中感受着生活的乐趣,追求着感官上的愉悦。
在大周后形容枯槁之时,小周后闯进了李煜的生活,那个散发着蓬勃朝气的少女几乎瞬间将李煜吸引,他悄悄地走进少女的闺房,两人相视一笑,情谊便尽在不言中。“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或许最初对小周后的喜爱中带有着对大周后的思念,但随着小周后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愈发的喜爱起这个活泼的少女,在夜晚他与小周后幽会,写下那一首菩萨蛮。
《菩萨蛮》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李煜沉醉在对小周后的喜爱中,大周后刚刚病逝,李煜便已经将与小周后的婚礼提上日程,人们纷纷议论着李煜的爱情,但李煜并不在意。
他知道他不该爱上大周后的妹妹,他明白他这是惹人非议的举措,但在爱情里,又有哪个人能做到防微杜渐呢?
公元968年,李煜迎娶小周后,与此同时,建立八年的宋朝将屠刀伸向了南塘周围的国家,在李煜沉醉在爱情的温床之时,赵匡胤在举兵南下。
传说李煜天生重瞳,貌比潘安,温柔敦厚。
传说李煜在任期间,怜悯百姓,轻徭薄赋。
传说李煜死后,“凶问至江南,父老多有巷哭者”。
风花雪月也罢,纸迷金醉也罢,轻徭薄赋也罢,连年进贡也罢,终究将迎来注定的亡国。
当赵匡胤派人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之时,想来李煜也会想起曾经的种种风光吧。
《破阵子》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
垂泪对宫娥。
只是那时他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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