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住户是一个风流人,隔三差五地便有不同的女人敲开他的家门,等到深更半夜里便哼哼哈哈地做着床上运动。那吱吱呀呀的声响透过薄薄的墙壁,清晰地传到了时宇的耳中,刺激得本就失眠的他更加辗转反侧。
时宇家的小区在通城的一个偏僻地带,三栋十层楼高的商品房孤零零地建在了田间地头,连个物业都没有。像这种集中居住地自然价钱低廉,一时间倒也卖了个干净。
等实打实住进来才发现,这房屋质量也太差了些,住户与住户之间隔着薄薄的一堵墙,稍微有些动静都能传到邻里耳朵里去。建造商偷工减料赚得盆满钵满,只苦了他们这些个住户,在各家的噪音中怨天尤人。
时宇是个老实人,只得夹起尾巴做人,静悄悄地生活。前几个月隔壁搬来了新的住户,住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半夜不定期的折腾喘息劲才证明确实有人居住。
时宇是个光棍,年轻的冲动汉子本就需求旺盛,夜半惊醒后更加饥渴难耐,再加上隔壁持续的躁动更是点燃了他内心的欲火。无奈枕畔空虚,他认命地解开了裤头,听着隔壁的娇喘自我舒缓。等隔壁那女音尖叫起来时,他也跟着攀到了顶端。
一层楼三个住户,我就不相信那另外一家也吃得消。他将自己收拾干净,恨恨地想,伴着明早和那户人家打声招呼商量对策的想法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果然起了个大早,站在门口等那户人家出门。那户人家家中只有爷爷奶奶和一个孙女,孙女每日8点出门,由奶奶送着上学,7点50分时,门准时而开。
“嗯,上学更需要优质的睡眠,如果一起去和那个风流人说的话,他应该能迫于压力注意一点。”他自言自语,摆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表情,朝祖孙俩挥了挥手。
谁知那祖孙俩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电梯。他不服气地又追了几步,那俩人始终没正眼瞧他,当着他的面就按下了电梯开关。电梯门缓缓合上,他艹地爆了句粗口。
2
隔壁的风流人女友不断,似乎夜夜被扰的只有他一人。连续的失眠终于逼得他这个称得上懦弱的老实人奋起反抗,自住进来之后,他第一次敲了邻居的门。
那时正是傍晚,邻居家的爷爷接回了小孙女,时宇想着正好和这位老大爷好生商量商量,一同和他对抗即将开门的风流邻居。谁知那爷爷只顾着让小孙女慢些走,和早上的老奶奶般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时宇恶从胆边生,捏着嘴巴眼睛对着一蹦一跳手握棒棒糖舔得正欢的小孙女做了个鬼脸。小女孩不经吓,哇的一声哭着跑进了自己家中,老爷子连忙跟上,啪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这都是些什么邻居啊,时宇气结,更加用力地拍着门。那风流邻居似乎也觉得自己不地道,从门缝里塞出一张小卡片来。
卡片上三位美女一字排开,皆着爆乳装搔首弄姿,卡片下有一行电话号码。
时宇捏着这张卡片臊得脸通红,如做贼似的左右瞧了瞧,又偷偷摸摸地回了自己家中。
他颤颤巍巍地拨通了上面的号码,电话那头有嗲嗲的女声传来,他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上门服务就是快,还不到一刻钟,果真有敲门声响起。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可门外哪有半个人影,只一个衣着清凉的女子锲而不舍地敲着隔壁的大门,边敲边自言自语:“电话里说的是这家啊,怎么没人开门呢?”
这简直就是天外福音,时宇激动得血气上涌,连忙绕到她身后一把抱住:“是我打的电话,是我打的。”温香软玉在怀,卖身的女人果然胸大腰细,就是不知道脸长得怎么样。
就是长得不好看也不打紧,灯一关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猴急地在女子臀部上重重一掐,暗暗地想。
怀中女人一僵,身子未动,只慢慢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一笑时脸颊两侧各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甜腻得如同未长大的少女。
女人娇嗲推了他一把:“死相。”
时宇被这声死相喊得酥了半边身子,忙搂着佳人就要往自己家中走。短短几步路,他突然一个机灵,越走越想,越想越不对劲,等女人即将带上门时,忽灵如心至,率先跳了进去,把女人使劲一推推出了自己的家门。
没等女人哇哇大叫,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才敢放声尖叫:“鬼啊……”
3
邻居敢招鬼妓,说明邻居也是个鬼!
有了这个认知,时宇更加睡不着觉了。
要不要找个驱鬼的过来?他不断地碎碎念。天天跟鬼住在一起,迟早有一天要被逼疯的。
可要是鬼来报复我怎么办?他不停地挠着头,天性胆小的他又急得在屋里转了好多圈。
他又转了无数圈,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找那户邻居,三户人家隔着两堵墙,住在中间的风流鬼有可能找他,也有可能找那祖孙三人嘛。
说干就干,他一抬头,时间正指向7点50,他赶紧打开门。可十分钟过去了,那门还是没开,他正疑惑着,就看见电梯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道袍的人,那家的老爷子惊慌地跟在道士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大师啊,我孙女昨天晚上撞邪了,不停地嚷嚷着自己看见了鬼,还请您帮忙看看。”
见鬼了?
时宇仔细一想,对了,肯定是半夜自己这边的动静太大,小丫头开门查看时看到了那只女鬼的。
嗯,有他们一家打头阵,这位道士一定能降服邻居家的风流鬼。
也许是一夜未睡,此刻的他头昏脑涨的就想躺下,心中一桩大事了却,他放心地爬上了床,不一会儿就睡死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隔壁果然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有道士咿咿呀呀做法的声音,有风流鬼狼狈逃窜的声音,还有老爷爷老奶奶呼天抢地的叫骂声。
果然热闹啊,大师收拾掉那只风流鬼,我这边就安静喽。他在床上高兴地滚了两圈,那堵墙后总算安静了下来。
自己这种行为叫蹭大师吧,要不要买些水果去谢谢人家呢。他如是想着,突听得自己家的大门被砸得突突的响。
“谁啊?”他不耐烦地答应着,又觉那爷爷奶奶一家太没有礼貌。
可还没等他下地,那门便被身披黄袍的道士砸开,道士手举桃木剑,剑尖对着他的方向:“恶鬼,看你往哪儿逃?”
4
鬼,自己是鬼?
时宇懵了,他连忙摆着手:“大师,你搞错了,鬼在隔壁,我是人啊。”
那邻居的爷爷奶奶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仿佛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死死地抱在一起躲在道士身后,拿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客厅里供奉的一个骨灰盒,嚎啕大哭地骂道:“这些丧尽天良的海市人,在海市买不起墓地,就到咱们这儿来买房放骨灰盒,这是不给我们这些活人活路啊。”
“啊?”时宇的脑袋嗡的一声脆响,他顺着老奶奶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大的骨灰盒旁边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子与自己如出一辙;照片旁边是牌位,牌位上写着已故爱儿时宇之灵位。
自己就是那个照片的时宇?自己不是通城人?自己是鬼?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冲进脑海,道士却等不得那么多:“此栋楼在建楼之初便埋下了锁魂阵,使得众多鬼魂无法超生,如今阵法已破,你速速投胎去。”
时宇只觉眼前一花,虚空中出现一盏灯来,灯火明明灭灭,他似被这灯火吸引般,跟着跃进了虚无中。唯有在人世的最后片刻,他仿佛听到了道士最遥远的叹息:“你是在睡梦中心悸而死,因而不曾真切地感受过死亡,便总以为自己还活着般。如今大梦初醒,好生过那奈何桥去吧。”
人世的尽头,奈何桥现,他浑浑噩噩地跟着走动的鬼魂排着队伍。前头的鬼回头龇牙一笑,露出了风流俊秀的一张正脸:“你好,我是你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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