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望族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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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历史的朋友，相信在读书时常常会有这样的感叹：“没想到他们原来是一家人！”比如当我知道张君劢、张嘉璈、张幼仪这三个阅历、成就全然不同的人竟是同胞兄妹时，就颇觉有些“毁三观”了。后来我在《国家人文历史》编辑“贵姓”栏目时更发现，同一姓氏的名人往往都来自一个或几个家族。余世存的新书《家世：百年中国家族兴衰》就为我们讲述了十余个名人辈出的家族故事。
巧合地很，央视在春节期间也推出《新春走基层?家风是什么》的系列报道，让人们关注起久违的“家风”。所谓家风，就是一个家族传承下来的处世理念，如《颜氏家训》即是颜之推为后人树下的“家风”，又如常言的耕读传家、忠孝传家、诗书传家，也都是家风的具体呈现，因此家风会直接影响到家族成员未来的发展路径。如余世存笔下的宋耀如家族都牵扯政治，梁济家族多文人，荣毅仁家族自然皆从商。
余世存《家世》一书延续了《中国男》的短小、浅白和以故事说理的特点。记录一个家族，先说起源，如“三钱”家族就要回溯至五代时吴越国的创立者钱镠。之后是家族的发迹与辉煌，衡阳聂家的奠基人聂继模只是清朝中期的一个郎中，但他支持儿子读书、应试。其子聂韬不负众望，步入仕途。聂继模给儿子写信，告诫他“为官不宜数问家事”“无事寻出有事，有事终归无事”。后来这封信被儿子的顶头上司看到，并大加赞赏，命令“刊发通省官厅，以资策勉。”
在今天看来，古人的家训既不易理解，也不合时宜。让我们来看看现代大家族，又有着怎样的家风。福州林家被余世存推为“现代史上第一家”，家族中的代表人物、莎士比亚专家林同济在1979年写信给将要赴美的两个晚辈：“……要看人家真好在为人接物方法，能热诚助人，守法，清洁等等。不要炫于外面的华贵……要晓得人家内在的优良。”我想这段话即可看做林同济对家风的一种总结——内敛、好学。在这一家风下，仅仅是林同济的同辈就有两个美国工程院院士、一个中国科学院院士和一位哈佛大学教授。
余世存这本书在记录那些显赫家族的同时，也夹带了“私货”——余家。因为是亲身经历，作者写来充满细节、饱含深情。随州一对普通的农民夫妇，生有四儿两女。他们的家境一直是贫穷的，作者回忆早年生活，“母亲绝望时经常睡在床上不起来，任凭我们跪在床头求她。”
长子因从军成为干部，本有希望改变家族命运，却不幸死于意外。作者在《余家：宏大叙事与从零起步》一章说，“大哥死时，哥哥姐姐们都哭了，他们大概意识到自己一生的处境不会有大的改善了。父亲、母亲的绝望更是深重。”作者的二哥夫妇在城中卖早点，三哥失去工作后，开过小卖部。最有出息的余世存从北大毕业后，放弃了体制内的工作，成为一名自由作家。
对于小儿子的选择，父母当然是不理解的。书中写道，“当初，父母曾到北京跟我认真询问，为什么我一个北大的，毕业多年，不搞政治，也不挣钱，图什么。我跟他讲起文化人的追求……父亲说他懂了，但母亲没有做声。”余世存无疑要替代大哥，走出一条新路，来改变家族命运。大哥留下的一双儿女，也是托付给了他。
看了十几个家族的命运史后，我们很容易总结出一点规律。家族中只要有一个人通过奋斗成功，即能在对下一代进行良好教育的同时，通过业已建立的人脉网络，为后辈的事业铺好前路。若能凭借早年树起的家风，积累两三代时间，就有希望使家族成为一个新兴的“名门望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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