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秀的交响乐团，需要世界级的指挥家才能将各种乐器协调起来演奏最为悦耳的旋律。而在军事上，指挥与控制（C2）系统（以及决策者）就等同于伟大的指挥家，更为先进的指挥控制系统可以显著提升作战效率和效能。
北约权威智库联合空中能力中心（JAPCC）于2022年2月刊文《指控发展的机遇与限制》（Possibilitiesand Limits of a C2 (R)Evolution），从态势感知、多域环境体系两方面阐述了未来C2的发展方向，提出了未来C2技术架构可能存在的缺点，全面探索了指控演进的限制和可能性，其最终目标是提升整个决策循环的总速度，并减少友军消耗。
北约智库谈指控能力演进之机遇与限制
编译：学术plus观察员 张雷
2.多域战场体系角度：多域协同注重战场效应；实现优势（缩短计划与执行周期）；指挥关系架构需更灵活
问题1：缓解人在新型C2架构中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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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控能力的重要关头来了？看美空军如何获取未来战场优势
1.1 信息优势
获取比敌方系统更佳的态势感知能力是做出更快、更佳决策的关键。这就要求为每个作战过程（如规划、部署、交战）及时提供所有必要信息以获取优势，这也就是平常所说的“信息优势”。
为获取“信息优势”，北约通过在各作战域部署的大量主动/被动传感器（包括人力情报）产生了大量数据，需将数据转换为信息，然后转化为知识，分发给所需用户。但在此过程中面临的一大问题是如何判定哪些数据是有用的：产生的数据越多，就必须要找出真正“相关的”信息，以供决策方使用。
1.2 找出相关信息的核心解决方案
JAPCC指出，核心解决方案就是在传感器数据搜集端就对数据进行分析鉴别，应采用人工智能（AI）、大数据、深度学习以及量子计算等多元化途径提高数据处理鉴别速度和效率。
但这种提高效率的方法容易忽略“人”在此过程中的作用。人类决策过程基于两种类型的推理：1）更耗时的审议性推理；2）常用于日常生活决策的自动推理。研究表明，人类在与自动化系统交互时倾向于使用更多的自动推理。系统运行得越快，决策人员进行深思熟虑推理的可能性就越小。那么某种意义上，若决策人员没有进行系统培训会易受系统自主得出的结论影响，那么真正的决策权将掌控在进行数据鉴别、处理的人工智能手中。
1.3 案例分析与缺陷：陆基防空导弹防御系统作战
以陆基防空导弹防御系统（SBAMD）作战为例，依靠外部指示数据可以对SBAMD火控雷达的电磁辐射进行优化控制，这样有助于避免被敌方反辐射导弹打击，并减少被电子攻击的可能性。同时，这还有助于优化拦截点，并可充分应用以“遥控发射”为代表的新型火力控制概念。
然而，美国国防部公开报告指出，在伊拉克战争中，陆基防空导弹发生了多起误伤事件，这反映了三大缺陷：一是关键目标识别系统表现不佳；二是防空系统态势感知能力严重不足；三是陆基防空导弹部队的作战概念与实际作战环境是不匹配的，但武器操作人员选择信任“这些在此环境下并不可靠的系统”。JAPCC认为，这个案例可以证明，先进技术赋能需要与作战需求以及人员培训齐头并进，互相匹配，才能达到理想的战场效果。
军事行动的整体效能取决于部队的作战能力和使用方式，强化任意一点都将优化战场效率。然而，仅仅优化现有的作战能力和流程，其效果产出会技术限制或程序不佳而存在局限性。这意味着需开发全新的作战方法或能力，在达到作战效果的同时，保证体系的健壮性。多域协同似乎是一种极好的解决方案。
2.1 多域协同：注重战场效应
举例而言，一个由空军部队领导的SBAMD部队可以满足陆地部队所要求的防空覆盖范围，或者接受陆军或海军对攻防一体化的有效支援，展示出一定的跨兵种协同能力。但尽管美军进行了大量的联合协同，在单一作战域行动计划方面仍然聚焦在各作战域所在部队级别。
2.2 实现优势：缩短计划与执行周期
JAPCC认为，获得优势的一种方法是比对手的计划周期更快地计划和执行，从而使对手失去战场机遇。总体态势感知越好，军事计划人员就能更好地定义和理解所要解决的“问题空间”，充分调动己方我们所有可用的效应器，达到更加的作战目标。战场优势就是当考虑将作战效应预期最大化。实现这一目标可通过组合来自单个或多个作战域的各种能力来降级敌方应对能力，这也是当前美军多域作战概念的重点所在：我方施加的每一个战场效应都会改变“问题空间”，进而对作战计划产生影响。目前，空中任务指令周期通常为72小时，但其他部队则有着不同的计划周期，这需要在联合部队级别实现同步。通过在联合部队级别明确“问题空间”和“解决方案空间”，在现有网络和现代软件工具的支持下，作战计划过程可得以简化以减少计划周期的长度，并可有效利用多作战域战场效应，打造更为健壮的战场解决方案。
2.3 指挥关系架构需更灵活
在此过程中，由于此时指挥关系架构可能是临时的，且不太会以长期任务为中心，因此，在多效应协同任务中，支援部队和被支援部队之间的组织关系应该变得更加灵活、更为有效。这将使得作战计划更为集中，而任务执行则更为分散，将各作战域部队转变为主要的作战能力保管者和战场效应提供者。军队决策空间将在指控层级中向上移动，低级别军事实体作战计划由于采用多域作战概念将更为强健。
对于陆基防空导弹防御系统（SBAMD）而言，如果其做到了上文所述两个方面，该部队将从升级后的态势感知能力中受益匪浅，从而优化射击和电磁发射控制原则，更好地进行分层防御。同时，在联合作战层面上，随着态势感知能力的显著增加以及规划和执行工具的增强（如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有可能达到联合全域作战所需的作战架构，这反过来可以加快作战规划到任务执行的周期，让对手面临多域作战困境，并将利用基于效应的方法达到己方所需的最终状态。尽管这听起来很有希望，但这种方法需考虑两个问题。
3.1 问题1：缓解人在新型C2架构中的局限性
基于新技术成果开发新指挥控制系统并不是一个独创的想法。JAPCC认为其潜在对手正在研究类似的概念，而且他们正在加快作战节奏。保持足够态势感知以充分理解问题空间将变得愈发复杂。因此，JAPCC 认为其决策周期必须不断加快，以便能够在对手的作战计划过程中实施我方战场效应。但在数据处理速度方面，人工操作本身就是一个限制因素，新的C2架构必须越来越依赖于技术解决方案。这可能会导致军事上相当于技术奇点：人类的认知已经跟不上机器的速度。因此，在计算机、人工智能或深度学习的帮助下，未来战争进程将不断加速，人类必须意识到这整个过程所导致的后果。假设这种先进指控系统最终实现，人类作为行为者和操作者，从政治、战略乃至战术层面，都需要进行适应和训练，以便在此环境中发挥作用，同时道德和司法框架也必须解决相关问题。快节奏、多域化的未来战场需要专业且有能力的人员。
3.2 问题2：需要后备应急计划，提升C2体系健壮性，以应对敌方“针对性”压制能力
从工程角度来看，参照敌方现有能力进行针对性研发相对是比较容易的，所以可以假设未来的对手会设计出中断或拒止我方新型C2环境的能力。例如，对手可以使用量子计算来破译我们的安全通信，这将极大地影响数据/信息的可用性、可靠性和保密性。因此，JAPCC认为需做好应急预案计划，应提供可用于作战计划、任务执行和战场通信的后备技术，而且还要求决策人员保证在未来和现有C2架构中的作战熟练度。
在未来复杂指控系统中，对技术能力的依赖会暴露其脆弱性——一旦敌方针对性地对某一环节实施有效压制，己方指控系统会面临巨大风险。因此，整个指控体系需要做好准备，以便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正常工作。未来的指控体系建设，从核心系统（如情监侦平台或作战计划/执行工具）到使能装备（如通信网络或PNT）基础技术越健壮，就越不必考虑遗留隐患。这往往将花费巨大的时间和成本。这种系统健壮性，定义为在异常输入或压力环境下正确运行的能力，因此只能针对所有当前能够想到的各种环境条件和输入进行测试。JAPCC认为，在未来C2体系建设中，需要不断地重新评估并保持体系健壮性，尤其要考虑当前快速变化的作战环境。
JAPCC最后得出结论，优化的态势感知能力和功能更强的技术工具将推动更好、更快地作战计划和任务执行，全面提升C2能力。然而，这种能力需要在所有预期情况下尽可能保障健壮性，并有适当的“回撤”选项作为备选。所有人员都必须接受足够的教育和培训，在面临特殊情况时，能够在新/旧指控系统之间无缝切换。此外，由于人工智能辅助决策的高速特性，考虑到人工操作的能力限制，必须在道德伦理和法律框架内进行权衡。
C2系统变得越复杂，就越需要强调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保证健壮性和韧性。JAPCC认为，一次性采购指挥控制工具包难以解决不断出现的新问题，需要对系统进行不断发展和改进，并为各级操作人员提供必要教育和培训，才能获取决策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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