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秦国的政情
秦昭襄王进攻中原,都是穰侯魏冉所策划;而战略的部署与作战的指挥,多为白起之功。其第一阶段至第四阶段南路与中路作战的成功,均为此二人之力。至第五阶段秦北路伐赵之战,秦国内部发生若干变化,即应侯范睢代魏冉为相是也。
范睢,魏国人,初从中大夫须贾使于齐;齐襄王闻其辩才,私赐之金及牛酒。须贾疑其以魏国阴事告齐,归而告其相魏齐。魏齐怒,笞击范睢,折肋摺齿,睢佯死,被移诸厕中。范睢对守卫说:能出我,我当有厚谢。守卫就请于魏齐,说厕中死人。这时恰值魏齐醉酒,许之,范睢遂得出。这时秦谒者(官名)王稽奉使于魏,范睢的朋友郑安平推荐范睢于王稽,稽潜载之与俱归秦。范睢既至秦,王稽荐于昭襄王。昭襄王素闻范睢之能,乃跽而请教,范睢遂乘机进谮言,数攘侯魏冉之短。其言曰:“以秦国之在,士卒之勇,以治诸侯,譬若走韩卢而博蹇兔也。而闭关十五年不敢窥兵于山东者,是穰侯为秦谋不忠,而大王之计亦有所失也。夫穰侯越韩魏而攻齐刚寿,非计也。齐湣王南攻楚,破军杀将,而不得尺寸之地者,岂不欲得地哉,形势不能有也。是齐伐楚反以肥益韩魏。今王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得尺则王之尺也。今夫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王若用霸,必亲中国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楚强则附(和也)赵,赵强则附楚;楚赵皆附,齐必惧矣;齐附则韩魏因可虏也”。昭襄王以为然,遂用为客卿。其实范睢所言,即张仪捭阖纵横之策,而魏冉守之30余年,使昭襄王扩张至中原心脏地区者,实即张仪遣策的实施,而与范睢所言并无二致。但昭襄王所以乐于听范睢之言,并非全为魏冉派客卿宠攻取齐国刚寿而广陶邑之事,而实为魏冉以舅父之尊,挟宣太后以临事,而使昭襄王不能堪也。
周赧王49年,公元前266年,秦范睢日益用事。范睢又乘间说昭襄王说:“臣居山东时,闻齐之有孟尝者,不闻有王,闻秦有太后穰侯,不闻有王。今穰侯操王之权,决制诸侯,剖符天下。征敌伐国,莫敢不听。战胜攻取,则得归于陶。臣窃为王恐,万世之后,有秦国者,非王之子孙也”。昭襄王过去既恶魏冉的专断,及闻范睢之言,乃决然废宣太后,逐穰侯于关外,遂以范睢为丞相。
秦北路伐赵之事,开始于周王45年,这时主持者为魏冉与白起,及秦政内变,魏冉废,伐赵之事,纯由白起主持,所以对初期的战事未产生重大影响。
4、秦赵两国的地理形势
赵原立国于今山西省北部,自武灵王东灭中山(今河北省平山),北拓地至云中、九原(今内蒙托克托、包头五原一带),遂掩有今河北省西部,内蒙南部之地。东与燕齐接界,南与韩魏连环,西与秦接界,国都建于邯郸(今河北省邯郸)。邯郸之西有太行山脉屏峙,在太行山高台地上,北为赵国上党,南为韩国上党。更西则有太岳山脉,越汾水则有吕梁山脉及黄河与秦为界。邯郸之南,则有漳水、淇水与魏国南阳(今河南省修武),韩国野王(今河南省博爱县)为界。
秦的攻赵,计有下列四条路线:
一、最北路,由秦国上者(今陕西省绥德)出云中以攻赵国代邑(今山西省代县)。
二、北路,由秦国上郡东渡黄河取石城(今山西省离石)、晋阳(今山西省太原)越井陉关以附邯郸之背。
三、中路,由魏国安邑或轵关(今河南省济源西)越韩上党(今山西省长治)、阏与(今山西省黎城东)、武安以攻邯郸之西。
四、南路,由魏国南阳越淇水、漳水以攻邯郸之南。
这时秦国已占有攻赵最北路之代地光狼城,北路的石城,中路魏国安邑与轵关,与南路魏国南阳。所以秦国攻赵,前后数十年,均由此四路进兵,而尤以后三路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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