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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战争:春秋时代——吴破楚入郢之战(四)
7、初期作战经过
   吴王阖庐与伍子胥、孙武等伐楚的方略既定,随即分别付诸实施。

   周敬王8年,楚昭王4年,吴王阖庐3年,公元前512年12月,吴以其三分之一的兵力,北上伐钟吾,遂灭钟吾国。随即移军伐徐,徐君章禹敛兵为守,以待楚援。阖庐见徐城坚固,攻打不易,又因楚军必将来救,所以必须于楚军未到之前攻下徐城。于是就采取水淹徐城之法,掘壕筑堤引水以灌徐城。徐君知不能守,就断发携夫人迎降吴王,吴王慰之;徐君旋率其族潜逃奔楚。

    楚左司马沈尹戍奉命率兵救徐,与徐君遇于途中,就急挥军攻吴,而吴军已去。因而为徐君筑城于夷(今安徽省亳县东南)以安徐之族人。这时吴国亡人公子烛庸与掩余,由钟吾与徐君一起奔楚。楚为了收纳降人以对付吴国,就居之于养邑(今安徽省太和县西),并增筑养城以厚其势。

    翌年,即公元前511年秋,吴又以其军之一部伐夷,楚人出兵救夷;吴军避开楚军,移师南伐楚的霍邑(今安徽省霍山县东北30里)及六邑(今安徽省六安)。楚左司马沈尹戍回军救霍与六时,而吴军已他去。沈尹戍因霍城残破,就迁邑于南岗(今安徽省潜山县境内)筑城而还。吴军的另一部却又紧随楚之后西上,进围楚的弦邑(古弦国,在今河南省光山)。楚派沈尹戍与右司马稽,再次率军还救弦;及至,则吴军又退去;楚人探知吴军确已返回,就只好回军。待楚军一退,而吴的另一军复出,进围养邑,楚人救援不及,吴遂攻克养邑,杀公子掩余与公子烛庸。吴王此时本想乘势深入楚地,攻取郢都,将军孙武说:“民劳未可,且待之”!吴军始还。

    楚因受吴军连年的侵扰,在北方又失去牵制吴军的徐国,与扶植中的养城;为求牵制吴军,就南联越国,谋划与越共伐吴。吴王阖庐听到后,就于周敬王10年,公元前510年夏,兴兵伐越。吴王自越还师,深感越人将为吴国后方之患,就命伍子胥增筑都城,周42里30步,开水陆城门各八,使全部之民都居于城内,借以巩固吴都的防务。

    周敬王12年,楚昭王8年,吴王阖庐7年,公元前508年,吴王为继续施行多方误敌的战略,于该年夏诱使桐国(今安徽省舒城县西南的桐城,当时是楚的附属国)叛楚。吴人为使楚人必来讨伐桐国,又派舒鸠(原舒鸠国都在今安徽省舒城,周灵王24年,公元前548年,楚灭之夷为邑)人密告楚人说:“吴使桐叛,又恐楚讨,乃驻兵于桐以守之,然兵力不大,可袭而取也。楚如出舟师伐吴,吴必悉其舟师以拒战于江中;楚可暗出陆师以临舒鸠而伐桐,必破桐而获吴师。然后乘吴力分而合兵击之,一战可以破吴”。楚令尹囊瓦信以为真,而且认为有理,就依其议而行。

    该年秋,囊瓦以舟师出豫章山(即大别山)南伐吴;却暗令陆师出淮,命公子繁率之,从六入舒鸠以袭桐。楚令尹果见吴舟师溯江而上,颇以为得计,不知吴舟师只是空舟;而吴陆师早已潜伏舒鸠以待楚军。楚公子繁所率陆师过舒鸠时,就被吴伏兵所掩袭而不得归,公子繁就逃奔到巢。10月,吴师以桐人之舟截击囊瓦于江上。囊瓦还以为公子繁战胜而来会师,因此毫无准备;及至近前,方知是吴军,但已被吴军所包围,仓猝应战,大败而归。吴军就尽夺楚人之舟而回,经巢邑之南登陆,遂围攻巢邑,克之,获公子繁而归。自此役之后,楚国豫章山(即大别山)以东诸邑及附属国,遂全为吴所有了。

8、吴破楚入郢之战
   自周敬王8年,楚昭王4年,吴王阖庐3年,公元前512年,吴王阖庐采取三分敝楚长期消耗的战略,屡次分兵攻楚,到周敬王14年,公元前506年,已历6年,左传记载:“自楚昭王立,无岁不有吴师”。至此楚国确已被吴兵扰乱消耗,达于精疲力竭的境地了。

    周敬王14年,楚昭王10年,吴王阖庐9年,公元前506年,蔡昭侯既以遭楚令尹囊瓦索赂囚禁之怨告以晋定公;晋定公也于该年夏召集18国诸侯联军会于召陵谋以伐楚,又由于晋士鞅的优柔寡断而罢兵。蔡昭侯因求晋助不成,又因于归途中以兵伐沈之事,招来楚军的进攻,就以公子乾为质于吴而求吴国的救援。吴王阖庐召子胥、孙武商议说:“始子言郢未可入,今则如何”?二人回答说:“楚将囊瓦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之,必先得唐蔡乃可”。于是,吴王阖庐就遣使答蔡唐并徵集蔡唐两国之军,一面任命孙武为将,伍员、伯嚭为副将,公子山(阖庐之子)为先锋。吴王弟夫概想求为先锋,吴王没有答应。夫概就率所属5000人从征,尽起三军之众,会合蔡唐两国之军伐楚。

    (1)吴军的作战构想:吴军这次大举伐楚,其作战构想是:将吴军分为南北两路,主力军在南路,由潜(今安徽省霍山县东北),越过今皖鄂交界的青苔关、松子关,行崇山密林无人之地,经柏子山(今湖北省麻城县东北)、举水(麻城南)向汉水地区前进。此道是齐桓公在周襄王9年,公元前643年,与徐伐英氏时经由之道。北路为一部军,自淮汭(应当在今安徽省霍邱省附近)舍舟登陆,先救蔡,会同蔡国之军,迅速越过无人之地大隧(今河南省信阳县南与湖北省交界的大胜关)、直辕(今武胜关)、冥(阝厄)(今平靖关)三隘口,再会合唐侯之军向汉水地区前进,在雍(氵筮)(今湖北省京山县北)与主力会合,以与楚军在汉水两岸进行决战,然后进入楚国郢都。

    (2)楚军的作战构想:楚令尹囊瓦在围蔡中,听到吴国发兵救蔡,就解围而归。又听到吴军舍舟于淮汭登陆,将疾趋三隘口而下汉水,就与左司马沈尹戍谋议:囊瓦自己率主力军在汉水西岸暂取守势;派左司马戍悉起方城(今河南省方城)之兵(楚经常在方城、城父、叶邑驻有重兵,以防卫其北疆境界),疾趋淮汭,毁吴之舟后还塞大隧、直辕、冥(阝厄)三隘口而下击吴军之背。然后囊瓦以主力军渡汉水南北夹击吴军。

    (3)会战经过
    吴国按照其原定的作战构想进军。北路军留舟于淮汭,登陆向蔡境前进以救蔡。楚囊瓦围蔡之军,见吴军来救蔡,就解围而归。由于围蔡之军乃车步军,所以囊瓦撤退时仍迂道向西由邓而入;待其抵达汉水西岸时,突闻吴蔡联军已疾趋大隧、直辕、冥(阝厄),将由三隘口而入,就依其前述的作战构想,在汉水西岸暂取守势,以待沈尹戍的夹击。在进行间,囊瓦忽又闻柏举以东的山区,也有吴国大军侵入。当时武城黑就建议道:如待沈尹戍军的夹击,则战功将被沈尹戍所独得,不如先用汉水之军,东进击破吴由潜侵入的南路军,再进而与沈尹戍军夹击吴北路之军,如此则令尹之功自居沈尹戍之上。囊瓦遂从其议,改变原定计划,令其军渡汉水向东,经小别而至大别(当在柏子山举水以西),与吴军三遇三战。吴军以越险而西,处于险地而决死相斗,士气极为高昂;又以当地东夷民族,处处便利吴军的行动,所以三战都击败楚军。楚囊瓦因三战皆败,就想弃军奔逃。但史皇进谏说:“逃之无所归,不如死战以脱罪”,囊瓦就率楚军退守柏举地区。11月庚午,吴军追至,两军列阵对峙于今湖北麻城东南80里地区附近。阖庐的弟弟夫概请于阖庐说:“楚囊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猛攻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军继之,必克”。阖庐没有采纳。夫概又说:“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就率其所属5000人,迳自向囊瓦的从卒进攻,囊瓦的从卒不能敌而奔逃,楚军阵形因而动摇,吴大军随而攻之,楚军大败。蓬射被俘,史皇战死,囊瓦畏罪逃奔郑国。蓬射之子蓬延率楚败军残部退至清发水东岸(即今湖北省的涢水,楚军退达之处,当在今天的安陆县与云梦县附近)。吴军追至,将展开进攻,夫概说:“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斗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于是,乘楚军半渡而击之,楚军落水溺毙及被俘者很多。已渡的楚军溃奔到雍(氵筮)(今湖北省京山县北),正做饭就食时,吴军突然追至,楚军弃食而逃。吴军乃因其食而食之,继续加以穷追,蓬延率其仅存的败卒向西逃奔。

    先前,楚左司马戍发方城之兵,疾趋淮汭,欲毁吴舟。到息(今河南省息县),听到楚军已败,就转兵入三隘口而下,想回救楚军,与吴军相遇于雍(氵筮)。这时恰逢吴军已得楚食,正分兵追击楚蓬延的溃军,司马戍当即向吴军展开猛烈攻击。司马戍以其新锐之卒,与其自己决死的斗志,初战获胜,吴师稍却。然而由于其身先士卒之故,身被三伤,不能复战,最终败亡。

    吴于是以五战皆捷之威,于11月29日长驱攻入郢都。楚昭王携其妹偕(钅咸)尹固乘舟溯江向西逃亡。当其逃离郢都时,因吴追兵很急,就命(钅咸)尹固放出其宫中的群象,以火烧象尾,纵之向吴国追兵奔冲,以退却追兵,以此才得逃脱。

    昭王溯江西遁,辗转逃至郧邑(今湖北省安陆)、随邑(今湖北省随县南),吴兵追至随邑,不获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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