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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沙滩


作者:张福祥





这几年,每到夏季伏里天常去沙河里游泳,不论天多热,往河里一跳暑气顿消,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河水的光滑柔软简直让我陶醉。用双手掬起一捧水向空中洒去碎银子般落在了头上,这时的感觉如佛教说的醍醐灌顶也不过如此吧。洗足洗够之后,临上岸却犯了难,到处是淤泥没个涮脚的地方,这不由使我想起那往日美丽的沙滩。沙河从鲁山石人山六将军石下发源,从上游裹挟着砂、岩石和大大小小的沙子顺流东下,沿河床遍积流沙,这些沙子下吮清泉,上滤污物,有很强的自洁能力。澧河从方城四里店发源,大都流经漯河地区,除各种沙子外,还有不少奇形怪状的裂礓石。



三、四十年代,儿时记忆起,从沙、澧河汇合处,到郊区英杨村一带,沙河两岸长达十余华里尽是沙滩,那米黄色的、琥珀色的、珍珠色的,粗沙、细沙、大沙、小沙参杂着耀眼夺目,似黃澄澄的金子,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一片片的沙滩将漯河这座繁华的城市衬得风光旖旎,大有江南水乡的韵味。那时候船只快要靠岸了,象平沙落雁,一个箭步下去,到处是柔软洁净的沙滩,即便湿点鞋也没什么要紧的。河边的水轻轻地拍打着沙子,那金子在水的有节奏的淘滤下,一粒粒被筛选出来,河边沿往往有沙里淘金的老人。儿时住在沙、澧河汇合处的大槐树旁,一到夏季一天不知洗多少遍澡。有时从河里上岸赤肚肚在热沙子上打滚,让沙子沾满了身,享受着沙浴的乐趣,大人说,这样洗啥皮肤病都不会害。



     到了五、六十年代,和妻子在河里洗衣裳,拧干后,将衣服或单子抖开往沙滩上一摊,上晒下炕一会儿功夫,洗好的衣服就干了。用不着扯绳什么的。每在沙滩上时,我就有一种自豪感,沙滩真是漯河人得天独厚的享受。到了七十年代,漯河的沙滩逐渐变小了。河岸上的沙滩变成了一座座人工垒成的小丘,起初坟头似的,后来越垒越大,越积越高。沿岸出现了一群群新的职业卖沙者。从沙河南岸大槐树到大椿树。有四、五处专设的拉沙者,起初是用人畜,后来改成了电动。到了八十年代,随着城建规模的迅速发展,用沙量越来越大,沙滩也跟着迅速消失。卖沙的人卖光了岸上的沙滩,又向河里进军,于是从八十年代起,出现了捞沙船。



这几年每次游罢泳上岸时就犯愁,岸边到处是烂污泥,找不到一片净沙,每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我就一次又一次想起那美丽的沙滩。在河边靠近沙滩的地方涮涮脚洁净无比,潇洒而又惬意。现在回头看看岸上,捞起来的沙滩旁,支米见方的铁筛子,俩个人对脸各拿一把铁锨铲起沙子往铁筛子里筛,筛净的沙子被装车拉走,这使我的心不由为之悲凉继而是一种沉重。急功近利使美丽的沙滩挖掘殆尽,固有的优美环境遭到人为的破坏。漯河美丽的沙滩倘若还在,她那媚人的风光不知吸引多观光的人。特别是每到夏天的晚上,五色彩霞映照在片片沙滩上,将沙滩点缀得绚丽斑斓,此时天水浑为一体。重重叠叠的云影映在河里,宛若一幅浓墨重彩的风景画。美丽的沙滩,你啥时才能重现你昔日的风米呢!


写于1995.8


作者简介:张福祥,漯河市人,1932年生,曾在漯河市文化馆、文联工作,退休后任老干部大学特聘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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