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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公安厅日前下发通知，要求全省公安机关强化证据意识，确保“命案一起都不能错”。从“命案必破”到“命案不能错”，这一转变受到了法律专家的好评。 公安机关肩负着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使命，这个使命光荣而艰巨。当民众的生命遭受戕害，公安机关想方设法尽早破案并力求“命案必破”，这本是使命感、责任感的体现，初衷良好。然而，刑侦自有刑侦的规律，“命案必破”听起来激动人心，实际上并不科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在破案指标的压力下，一些公安机关难免采取刑讯逼供、弄虚作假等手段制造冤假错案，致使结果与初衷背道而驰——“命案必破”是为了打击犯罪，“不放过一个坏人”，可冤假错案大量出现，不仅让许多“坏人”逃脱法网，而且让许多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相当于给社会、民众造成二次伤害。如此“破案”不如不破案，这样的“命案必破”宁可不要。 “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这个口号一直被公安机关奉为圭臬。可冷静思之，如此“两全其美”其实是不可能的，两者之间暗含着矛盾：如果“不放过一个坏人”，在破案压力下就难免冤枉好人；反之，如果要做到“不冤枉一个好人”，就难免有一些命案破不了，让一些“坏人”逍遥法外。这是客观规律，谁都没有办法。也就是说，在“不冤枉一个好人”与“不放过一个坏人”之间，我们必须作出艰难选择。“命案不能错”，这是“两利相权取其重”或“两弊相权取其轻”的选择。 河南省公安厅要求“命案不能错”，同时不再要求“命案必破”，其潜台词正是：首先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哪怕因此放过一些“坏人”。这样的转变既是对刑侦科学规律的尊重，也是对民众生命权、人身自由权的尊重；既是防止刑讯逼供、杜绝冤假错案之必须，也是落实“无罪推定”、“疑罪从无”法律规定之必须。在这个要求下，公安机关的破案率可能会下降，政绩上似乎不太光鲜，但换个角度看，杜绝刑讯逼供和冤假错案，不正是公安机关最重要的政绩吗？2011年，河南省命案侦破率达到97.57%，连续7年位居全国第一，可是，一个赵作海冤案就足以让这个政绩黯然失色。 去年，最高人民法院常务副院长沈德咏撰文指出：“要像防范洪水猛兽一样防范冤假错案，宁可错放也不可错判。错放一个真正的罪犯，天塌不下来；错判一个无辜的公民，特别是错杀了一个人，天就塌下来了。”这是对我国司法实践经验和教训的总结，是振聋发聩之言，“宁可错放也不可错判”、“命案一起都不能错”理当成为一条基本的司法准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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