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那边吹来的风

徐 怀 杰 

山那边是什么地方？说不清，只见长满庄稼，野草和鲜花的大地同湛蓝湛蓝的天空连在一起，显得那么高远 、辽阔。风吹来了，从山那边，轻轻地象一股无形的水流。

多么沁人心脾的风啊，李枫坐在一块光滑滑的石头上，鸟瞰山下，他被大自然那奇妙的景色吸引了，以至忘掉手中的书。

“咔嚓！”忽然，一声粗暴、涩钝的声响从山下传来，自然界的静谧和美的画面顿时被搅乱了，寻声望去，半山腰有人正举着斧头在砍树！一般强烈的不可遏制的情感油然升腾，他不由得起身朝山下奔去。

“不许砍！”李枫大声喊。

那人惊呆了，斧头垂落下来。但当他看清来人手里拿着书，立刻瞪起了眼睛。

“咋了？”声音充满着愤懑。

“请不要砍。”李枫和气地说，象对待自己的兄长。

“这是水曲柳，做家俱的好材料。”他似乎想解释什么。

“有砍伐证明吗？”李枫问。

“你是护林员？”他眨着眼睛反问。

“不是。”

“噢，管闲事”

“不，是责任。”

“哈，真逗！”他冷笑一声。“书呆子，一边去，这儿不需要你！”

“你……”李枫被激怒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他咽了口唾液，恢复了平静。“请不要这样，国家有规定，不允许随意砍伐树木。”

“不是随意，是需要！”他狡黠地一笑。说着，又举起斧头。

“住手！”李枫一声断喝。随及。一个箭步冲上去，靠在树上。斧头落到一旁。

“你！”他涨红了脸，眼睛里透出一丝凶光。

“请你好好想一想”，李枫加重了语气。“想想《森林法》。”

“不用你管！”他恼怒地吼叫。

“我就是要管！”李枫口气变得严厉起来。两双眼睛对视着，像能迸出火。大自然静极了，空气也仿佛凝固了。李枫注视着他，目光是那样的犀利，象两支锋利的剑。“你应该明白，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在干什么，不用你管”他有些气急败坏。

“谁见了都要管！”李枫毫不退让。

“滚开！”他更加恼怒了，竟然举起了斧头。

“你要干什么？”李枫两眼像在喷火，直视着他。“想想你这样做的后果！”

……

也许是正义的威逼，也许是亏理的虚弱，也许是想到了不堪承受的后果，他的目光渐渐浑浊，惶恐了，终于从李枫的脸上溜开，举在半空的斧头垂落下来，无力地丢在地上。

李枫心里顿时轻松起来。“你不应该这样，”他说。声音平缓、柔和，刚才的一切象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保护林木，你也有责任的。”

“我……”他的头低垂下来。

“好啦，我们应该回去了。”李枫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拣起地上的斧头先走了。他望着李枫，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嘴唇紧紧地闭住了。忽然，他追上去，呐呐地说：“对不起！是你挽救了我……”他声音嘶哑，分明带着泣咽……。

啊，风吹来了，轻轻地，是山那边吹来的。那边是什么地方，说不清，只知道那边有黄河、长城，还有首都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