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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读《孔乙己》:年少不知孔乙己,读懂却成书中人,成年人的悲哀

多年后重读《孔乙己》,才发现当中的深意,谁又何尝不是孔乙己?

前言

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无题》

鲁迅先生的文章一直被认为是中国近现代史上最为伟大的文章,他的文章当中所刻画的人物极富时代特征,对于当时一些社会现象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和无情的嘲讽,每当读者读到鲁迅先生的文章,都似乎看到鲁迅先生就像一个冷峻的外科医生一样,用自己尖锐的手术刀剖开当时社会黑暗的一面。

这个手术刀就是鲁迅先生手中的笔。《孔乙己》可以算得上是鲁迅先生流传度最为广泛的一篇文章,其实很多人在年少之时都曾读过这篇文章,因为他是初中语文教科书当中的课文,但当年其实很多人并没有读懂,如今再一次读孔乙己,看到了曾经看不到的一面。

酒馆当中的异类

孔乙己其实本名并不叫乙己,人们只知道他姓孔,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读了一辈子的书,却连半个功名都没有得到,人们从描红纸上所写的“上大人孔乙己”当中挑到这个名字,从此他们都叫他孔乙己,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鲁迅先生在开头就提到酒馆中的客人们分为两类,其中一类是短衣帮,顾名思义,他们经常穿的是修身的短衣,穿短衣就是为了干起活来更加方便利索。

他们大多数是一些做苦力的穷人,他们也爱喝酒,但是钱不够,就只能站着喝酒,而另一类人,都是穿着长衫,他们往往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静静坐在那里,品一口酒,吃一口菜,这些人是比较有钱的人,他们在酒馆当中有着一席之地。

只是孔乙己既不属于短衣帮,又不属于穿长衫的人,鲁迅先生对于孔乙己的描写十分有趣,“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这个描写是如此的有趣而精准,短短的一句环境描写就将孔乙己的人物性格提前勾勒了出来。

这其实就是在暗示着孔乙己,虽然经济条件很差,但是在自己内心却依然有着读书人的尊严,换一个词语来说就是面子。凭借着这个矛盾的冲突,孔乙己这个人物变得鲜活了起来,而这个矛盾在众人笑话他时体现得最为明显。

穷人还要分出三六九等

鲁迅先生以第一人称写作,文中的“我”的身份是卖酒的小伙计,也是穷苦出身,但是对于这个奇怪的孔乙己,内心就充满着讥笑,其实这个卖酒的小伙计,无论是在短衣帮还是穿长衫的人们面前,都只有挨骂的份,人们根本不会给他好脸,但只有孔乙己对他展露过笑颜,孔乙己问“我”,你会写茴香豆的茴吗?

这时“我”的心里表现十分耐人寻味,你一个讨饭的人,又怎么配得上问“我”?都是穷苦之人,却还在讲配不配的事情,原本应该是处于同一经济水平的阶级兄弟,但是在“我”眼里,穷人也要分出一个三六九等。

此时的“我”也只有十几岁的年龄,还是个孩子,但是内心早已被封建的思想所渗透,打骨子里就是一个奴才,媚上欺下,反映出了当时社会的风气。而短衣帮也十分乐于讥笑孔乙己,而他们之所以讥笑孔乙己,就是因为孔乙己和他们的经济状况其实是一样的,但是却每天都要装腔作势,穿上长衫,努力做出和短衣帮们不同的作派,孔乙己的这些做法在他们眼中就是对他们的轻视,凭什么孔乙己就好像比自己这些人高人一等。

众人讥笑,各有缘由

但是对于孔乙己来说,这些是他自己对于自己的严格要求,他虽然落魄,但是内心却有着读书人的尊严,他虽然也赊账,但是都会在一个月内还清,相比较与短衣帮的人欠帐,非常有信誉,再加上孔乙己饱读诗书,这些都让短衣帮看不过眼,他们在其他地方比不过孔乙己,但是他们知道孔乙己的痛点在哪,他们总是提孔乙己未曾获得功名的事情。

每一次让孔乙己哑口无言,他们就哈哈大笑,是在孔乙己这种痛苦当中,他们找回了自己内心的平衡感。这些穿长衫在此喝酒的人们,都是有着一定资产的。无论是谁对于他们都饱含敬畏之情,而他们也是作为作福惯了,孔乙己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他们和孔乙己同为读书人,但是孔乙己一生当中并无半点功名,甚至混的穷困潦倒。

这些在他们看来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他们派出打手打孔乙己,他们对孔乙己并没有仇恨,只是想要看他出丑,这些人是封建制度当中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善于维护自己的权威和利益,对于像孔乙己这样打破规矩的人,他们十分想要让孔乙己受到教训,他们的笑声当中最多的是得意之情。

一个时代的孤独和拧巴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自嘲》

鲁迅先生对于那个时代的描写无疑是透彻的,甚至透彻的有了一些残忍,他看到了人们的麻木,同样都是处于被封建制度所残害的底层人民,却将那些在他们眼里离经叛道,事实上仅仅只是和他们有所不同的人,视为生活当中最大的笑料,这是一种最低级的乐趣。当如今的读者再次看到鲁迅文章当中的孔乙己之时,最大的感受就是孤独和拧巴。

孔乙己之所以孤独,是因为周边的环境已经烂透了,无论是短衣帮还是穿长衫的人,他们已经被这污浊的环境给同化了。他们安于现状,已经习惯于对别人卑躬屈膝,或是接受别人的卑躬屈膝,而孔乙己在此时,他是孤独的,他不愿向周遭污浊的环境低头,正如爱莲说当中所说,出淤泥而不染。

孔乙己之所以拧巴,是因为他在被剥削者和既得利益者的身份当中摇摆不定,他的现状就是一个被剥削的底层人民,但是在他的心目当中,他应该是一个靠着读书取得功名的人,他就是在这样的矛盾和拧巴当中沦为他人的笑料。这一切或许只是因为他并不认命,人人都笑孔乙己,可有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孔乙己?

参考文献:

《无题》

《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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