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以前,由于生活习惯和条件的限制,家乡做饭主要以烧柴火为主,所以我的回忆中有多方面都与柴火分不开。正所谓"进门不忘七件事,油盐酱醋米面柴”,可见柴火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那时候,妈妈最是勤于拾柴,无论是放工的路上,还是秋收后的田间,都可以看见妈妈捡拾柴火的身影,也影响着我们姐弟兄妹的行动。有年夏季,收割以后,干旱的田间禾苗打蔫的都似乎可以点着,只够割草年龄的我,根本无草可割。无可奈何,我只好和同龄小伙伴一起到野狼沟去挖酸枣刺(干了当柴烧),野狼沟虽然不是大山野沟,但是,也十分荒芜偏僻,所以枣刺丛生,以前总有野兽狼虫出没。等我们挖枣刺的时候,很少见到和听说过狼的踪迹,但是由于那时医疗条件的落后,新生儿甚至婴幼儿的夭折很多,荒凉的野狼沟就成了夭折婴幼儿弃尸的场所。
由于我和小伙伴的胆子都不大,所以在这儿挖枣刺,难免战战兢兢,不仅不敢去沟底下挖那些粗壮耐烧得枣刺根,而且俩人在沟沿上一边挖一边不忘支棱起警惕的耳朵密切注视着周边的声息动静。也是合该有事,一天下午,就在我们即将回家时分,忽然我俩同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约而同的直起腰,一个箭步,窜上身边高不到两尺的埝台上,双手紧握撅头,眼睛四下搜索:啊!一条三尺多长的红绿相间的菜花蛇,一边吐着长长的蛇信,一边飞快地向我们滑来。我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出于为自己壮胆,异口同声:“打死它!”说着俩人纵下埝台,一左一右持撅头夹击菜花蛇。在我们凌厉的攻击下,菜花蛇虽然左右躲闪,间或中也企图反抗,终因技不如人,中了一撅头,疼的上下翻滚缩作一团!我们又乘胜追击把菜花蛇挑到百米外的大路上,用撅头把缩作一团的蛇身拨开,然后瞄准脖子,一撅头下去,将蛇头砍了下来,使其身首异处!看着不断抽搐的蛇身,我们又将蛇头扔到远远地空地上(据说蛇会自己接好头身,夜晚到伤害他的人家报仇)。然后才深深地长出一口气,捆好枣刺,拖回家去。从此以后,我们再也很少去过野狼沟,更没有再去挖过枣刺。
一直到了改革开放以后,家乡搞生产结构改革,退粮种树以后,家家就很少拉煤了,也很少有人专门拾柴火了。那是因为每年光修剪的果树枝就烧不完。然而已经年老体衰的妈妈依然在捡拾柴火,并非柴火不够烧,而是妈妈看见被遗落在野外的柴火不拾回去总感到可惜,有暴弃天珍的负罪感。所以妈妈每次去教会回来都会背上一小捆捡拾的柴火。有时还会拉上一人力车。对此,我们兄弟几个颇有微词,责备妈妈不顾身体捡那微不足道的柴火,得不偿失。妈妈没有多语,依然我行我素,为了不被我们阻拦,竟然从村后僻静处 绕过去捡拾柴火。终于在2001年农历九月二十七日下午妈妈趁家人忙着为父亲准备过寿,一个人去地里拉柴火,血压升高,突发脑溢血,经多方抢救无效,与世长辞了。
妈妈的一生,是节俭勤劳的一生,是和睦乡里,礼亲亲友的一生,更是为儿女辛苦劳碌的一生!妈妈的深恩厚爱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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