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读王维 2011-10-5 21:46

今天重阳节，天气很好，典型的秋高气爽。

望着天高云淡，想起了重阳节最著名的一首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读过点唐诗的人都知道这首题为《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的诗是唐代诗人王维写于重阳节的一首诗。虽然时间过去了一千多年，但“佳节倍思亲”的情感还是古今相通的。所以今人读来仍倍感亲切。

说起王维，我最初也是在《唐诗一百首》认识诗人的。选本上共选诗人三首诗。除这首重阳诗外，还有两首。一首是《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一首是《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轻轻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两首诗，前写相思，后写离别，全是脍炙人口的诗。

后来，书读多了，王维的诗也多读了几首，有点了解王维了。

王维的诗既写边塞，也写田园。

写边塞，写得苍茫雄浑，如《使至塞上》：“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其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联就是一幅苍茫的边塞图。

写田园，写得明净澄澈，如《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其中“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两联很传神，山清景幽，浣女晚归，总让我想起曾经的山居生活。

所以东坡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王维的诗空灵明秀，构图精致，一首诗就是一幅画，而诗中所表现的音响声息，细致入微，又是动听的天籁。

不过现在，我更喜读《终南别业》这类富有禅意的诗：“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说到王维诗中的禅意，还真有几句话可说的。

王维的母亲虔诚奉佛，也影响了王维。王维字摩诘，就是取自禅宗祖师维摩诘的名。王维诗中的禅意与他奉佛坐禅有关。当他调息坐禅时，就能感觉自然的细微变化。

比如：《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又比如：《山中》：“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中元元路，空翠湿人衣。”

诗人笔下的景物境界恬静淡然，带有虚静的禅意。

所以，像称诗仙李白、诗圣杜甫一样，人们称王维为诗佛。

王维虽官场一帆风顺，但并不十分热衷官场。晚年妻、母俱丧，亦无子。家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退朝归来，唯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所以诗多心境平和，安祥宁静禅意。

与少年时喜读“此物最相思”，“愿君多采撷”，中年常诵“每逢佳节倍思亲”相比，晚年，我则更喜“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在诗佛的诗中寻找安祥宁静的心境。

读唐诗，也与人生的历程紧密相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