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作者： 来源：

柳州新闻网

 

 

 繁花曾经见证了自己的丈夫追求另一个女孩的热烈，她当初也没想到最终他会和自己结为夫妻。有了女儿之后，繁花曾经有过失落与不安。在同学聚会之后的一个晚上，丈夫与她的对话，让她终于明白，她才是丈夫遗憾之后的不遗憾。

 聚会前夕

他在书房里忙活了很久，不知他在干什么。

 我在床上等他，想和他聊聊。

昨天我们接到大学同学聚会的通知，傍晚饭后，他就去翻书柜里的老照片，说想再看看同学们当年的样子。

算下来，他说，毕业有12年了，是树都多了个年轮，不知人变成什么样了。

我说，女人经不起老，听说越漂亮越经不起，男人嘛，像你这样，应该是一枝花的阶段吧。

他嘿嘿一笑，并不跟我接着讨论下去。他在静静地翻看相册，一个人浸在其中。 我和他是同班同学，大学毕业后一起回到柳州，我们学历相同，阅历相当，知根知底，顺其自然地交往与结合—— —在很多人看来，算是天造地设的幸福一对。我也曾经为此而沉醉过，新婚的那几年，我感觉自己就是上天的宠儿，眼前的生活，就是一朵层层绽开，为我而绚烂的大牡丹花。

连老妈都满意地点头，嗯，丫头，结婚后你胖了！好，好啊！表姐的评价则是，这不能说是胖了，是表妹成天笑得裂开嘴，腮帮子鼓起来，脸变大了！不管怎么讲，我那开心是实实在在的。 花无百日红。结婚3年，生了女儿后，我突然觉得不踏实起来。 当时医生说，你这是产后抑郁，调整调整没事的。怎么跟医生说呢？跟医生辩白，说我不是抑郁，是有点儿恍惚，感觉像做梦？医生不会从我的层面上理解的。

女儿丫丫的到来，让我突然感觉一切像场梦。他怎么会爱上我？并且跟我结婚？他的心里曾经那么膨胀地装着另一人，现在那个人的色彩真的完全褪尽？他能在我身边待多久，一辈子吗？如果没有了他，我的孩子怎么办？再细细地回想，这些年来，我好像很少看到他开心的笑容，他的笑都是在敛着的。也许和我在一起的生活还是让他有所遗憾。 打那时起，那些不踏实的感觉，就像苹果烂心，面子上光光鲜鲜，核里却在发生变化，不留神啃到一口，便是一个满嘴的苦。 我不想过去打扰他，这是我一贯的特点。将近零点，他终于从书房回到 床上。没多久，他就安静地睡着了。 我起身到书房。

老照片已经放回相册了，不过，看得出来，他曾经把她的照片单独挑出来，应该是反复看过，然后都集中在了一叠。 校园情事 读大学的时候，他第一次把一个信封给我的时候，我的心停跳了3秒。 随后一看收信人：石玲珑，我霎时明白了，情绪顿时低落下去。 好在，很快，我就恢复过来。石玲珑是什么人呀？多漂亮的女孩，脾气又好，待人和善，还是我的好朋友和舍友；而我，个矮偏胖，相貌亦无可圈可点之处。

男生喜欢玲珑，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他当然不知道，我的低落，来自于对他一直以来的暗暗喜欢，从前可以不确认不承认，在这封信面前，我对自己的欺骗完全败露。 他把信给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和她最好，麻烦帮个忙交给她。 哦，好的好的。我匆匆回答，不敢看他，我担心自己的眼睛会冒出“失落”二字，让他知道了取笑。 在食堂，我把信交给了玲珑。玲珑漫不经心地接过去，扫了一眼，把信递给我，说，喏，看吗？我犹豫片刻，接了过来—— —“玲珑：”……我惊慌地掠过，像是在躲什么，但又不想放弃好奇—— —“全是你小小的影子……“甜蜜的想念……“整个世界只有你在发光……”每句话都像根针在刺我。我不想看了，把它还给玲珑，估计自己的脸色 已经很难看了。 玲珑可能还不知道我对他的暗恋，她轻描淡写地说，这样的信，我收到蛮多的，看得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他也不是不好，但不是我喜欢的款。 我知道玲珑，她待女生随和，对男生却要求很高，并且有严重的恋父情结，校园里的一般男生，根本就无法接近她。 自从顺利地让我把第一封信转给石玲珑后，他就越发来劲了。除了情书，有时是一本小说，有时是一套书签，或是一支笔 、笔记本之类的，等等，对于那些小礼物，玲珑要么问我要不要，要么随意地搁在床头的桌面。而他从未问过我玲珑的反应，我也没有告诉他，直到最后，他交给我的信封里，他说有两张电影票。 我实在忍不住了，说，可能……她不会去的。 他说，没事的，你先交给她，告诉她我会一直等她的。 嗯。我默默地答应。 玲珑当然没有去。第二天我们得知，他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个晚上，被夜露打了，清晨回到宿舍，上吐下泻，卧床不起，同宿舍的男生还帮他去医务室拿了药。 男同学们都拿他来打趣，那场面，我不愿意去设想。 他病好了之后，终于正面问了我，问玲珑的想法。我对他说，玲珑对我说了，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默默地站了很久，嗯，其实我早该明白了，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我的眼里只有一个她，我不敢面对现实。 临近毕业的时候，有外边的男人来宿舍或者教室外面找玲珑了，有车的，看上去挺成熟和沉稳的。她要飞了，她的心是只凤凰，在她眼里，校园里的男生们都是笼里养的鸡。 鸡，怎么配凤凰呢？淡然牵手 毕业后各奔东西，石玲珑和我一开始还有联系的，后来可能是换了好几个地方，消息就断了。 像春风播撒种子那样，我和他，被一同吹落在柳州这片土地上。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呢？一起发芽，成长，开花和结果吗？或许我的心是有所期许的，而他，可能还在那场未尽的情意里无法自拔。 他经常来找我，为了安慰他的渴望，我会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玲珑的所有消息告诉他，看他听得全神贯注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来找我，不过是因为我曾经是玲珑的好友，我的身上，或多或少有着一丝玲珑的气息。他靠近我一分，也算是靠近玲珑一毫。 我不计较。人的心底总有一小片自留地。让我安慰的是，虽然他貌似通过我来嗅到玲珑的气息，实际上他在我面前从未主动问过玲珑半个字。那场青春的情事，真的让他变成了一个深沉的人，对于一个男人的如此改变，我是既感动又迷恋。 和所有工作了的人一样，他有时会约我去吃饭，或者打球，最让我惊喜和心跳的是，他居然约了我看电影，我把这当成是特别神圣和具有代表性的约会，他甚至没和玲珑看过电影！只是，那场电影看完之后，他也没对我说什么跨越里程碑的话，把我送回楼下，他便安静地离开了。 这是在恋爱吗？我也不明白。单位的人都认为我和他是在谈恋爱，既然这样，也可能是吧。 走着走着，后来，我们去了彼此的家里玩，也非正式地见了家长，两边的氛围都是和谐的。尤其我妈对他中意极了，说这男娃仔不错，稳重。 水到渠成的，我们结婚了。我没见他开心地笑过。惟一看到他动容的一瞬，是我生下丫丫的那一刻，他摸我的脸，很久不说话，然后吸了一下鼻子，眼里有泪花。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掉入了不安里，我问自己，这一切是梦吗？夜的对话 这次同学聚会，我没法去，一是工作上正好有重要会议走不开，二是孩子得留个人照顾。他算是我们家的代表去了。我知道，这一次他之所以那么兴奋与积极，是因为石玲珑也来参加聚会。 三天之后，他回来了。他带回来一条真丝印花围巾，有淡绿的流苏。 他说，这是石玲珑送给你的。 玲珑还记得，我喜欢绿色。她还好吗？我问他。 不太好，离了两次婚，现在还单身。 哦……还有张班长 、老厉 、二棍子，听说都是一个人。张班长和老厉都离了，二棍子还是钻石王老五。 玲珑，她变化大吗？胖了蛮多。相比之下，你倒是瘦了。 是啊。我摸摸自己的下巴，说，这几年减肥的成果。 我觉得不完全是减肥，是我和丫丫的功劳。 不会吧？我诧异，你这是什么理论？这当然是有科学依据的。和我在一起，你称心了；有了女儿，你舒心了；生活稳定，你静心了。有文章说，有了这“三心”，女人就会越来越好看。你说你现在不是这个状态？我还闹心呢！我笑了。 闹心？闹什么心？我不作声。 到底什么事啊？他捅捅我。 你—— — 心里还有她吗？玲珑。 你就闹心这事啊？嗨！他说，结婚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啊。他接着说，对玲珑的感情，是青春期的标志，那感情也不成熟的。 那你，有没有遗憾？唔，遗憾……我想下，曾经有，现在再看，应该是没有。追求不到时感到遗憾，但这个遗憾给我带来了不再遗憾的东西。 是什么？你，女儿，还有现在从容不迫的生活。你知道吗，毕业前，玲珑主动找过我一次，她说我不是她想要的人，她向我推荐了你，她说她知道你喜欢我，也适合我。 我有点吃惊，这个桥段他从未跟我透露过。 他接着说，后来，我慢慢发现，你确实是适合我的那个人。我觉得，那时对玲珑的感情，只能算是一个梦，人都会做梦，但人不会一整天都在梦里，他会醒来，大部分时间，用来工作 、吃饭 、锻炼什么的。 哦，玲珑是你的梦，我是你的工作 、吃饭与锻炼！我不由得笑了。 他也笑，你说对一半，他说，玲珑是以前的梦，现在的梦啊，是丫丫，我要想着她以后的教育 、生活 、发展啊，唉，当男人不易，当老爸不易啊！……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很多细节不记得了，只想起梦里有条长河，在缓缓地流啊流啊，河岸垂柳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