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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议新手临摹照片的问题-穷困潦倒的漫画家

笔者一直说,新人应该多临摹,多思考临摹对象“为什么要这么画”,尝试理解他人作画的构成思路,是进步的良方。


但是临摹照片不是很好的练习,注意是照片,指的是真人真景的照片。


先声明,笔者的意思不是说临摹照片不可取,其实这样的练习也算是一种练习,但是对新人来说不够好。而就动漫爱好者来说,笔者觉得要临摹,就临摹动漫作品去,别临摹真实照片。


可以先看看这篇文章《初学者临摹练习不要尽信照片》。(http://hi.baidu.com/comic520/item/39a85a0f2eddfc7dbee97ead





这里有个死循环:


比如说,“你”临摹了一张照片,假设是把一个明星的照片画成了黑白素描,假设你很多地方都画得确实很像照片了,然后给“我”去评,看看有什么问题。


我说:你这里肩膀画太大了呢。


你会说:不对啊,照片里肩膀就是很大的。


我说:这是因为镜头变形什么的,很微妙的问题,你画出来的话别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但是照片里不会,因为照片里细节很充足。你把照片画成素描线稿,其实是在给照片做“减法”,很多信息都少了但是你又把照片里的变形保留下来,是不行的。我看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你可能是参考照片画的”,但是如果由别的路人来评的话,他们就“只会觉得你画歪了”。


你说:但是我一开始就是照着照片画的,我确实做到画得很准了啊?


我说:嗯……你也说得对,你一开始看到的确实也只有照片。


没错,其一:一个本身就不适合被画成“减法素描图”的照片,被你临摹了,你何罪之有?你在遇到我以前,你的目标和对象就是这个照片,这个图画得怎样这不是你的“错”。


其二:如果你拿这样的作品给别人看,别人说你画得好或者不好,其实对你毫无作用,毫无意义,因为其三。


其三:你真正在做的,只是复刻照片而已,所以你找别人评你的图,应该——附带上照片,然后问对方你“复刻”得怎样,而不是问对方你“画”得怎样。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在我这篇文章写出来以前,你脑子里只会有一个念头——你在练习画画。实际上,你在练习复刻、复制。


其四:确实,临摹照片能够练习一件事,就是——如何把实物转化成线条来表达,简单来说就是“速写”。其实动漫就是和速写相通的一件事。但是美院里面的人练习“如何把实物转化成线条来表达”的方法,是去画实物,而不是去画照片。照片是瞬间的定格,而非全方位的观察。


其五:拍摄的镜头会产生某些微妙的变形,试问看着定格的照片的人,怎么能理解出“透视的道理”?只有本人真的看着实物,左看右看的观察,才会不知不觉中体会到透视的变化,然后画出最合理的图画,而不是定死的图画——照片里的肩膀大了就永恒是大的,但是如果你是看着一个真人模特,他的肩膀在你的眼里只有靠近你的时候才会显得大,对吧?


所以这是一个悖论,绕了半天根本谁也没有错,问题的根本就在于——不要临摹照片,除非你有以上的觉悟,知道你临摹照片会是怎样行为并且会有怎样的结果。


所以,我从来不想也建议大家不要去接受朋友的请求——给我画个漫画形象吧!NO NO NO,这种事情真的是浪费时间,画漂亮了你说不像你,画得像你……你只会觉得丑,无论如何,吃力不讨好。





上图说的,美术考试用照片的作法,和本文上面所说的内容又有少许不同。


美术生在练习和学习的时候,一般都是参考模特和实物,这方面的能力已经练过了。所以考试的时候用照片,一来是偷懒的、方便批改的不当作法,二来确实又无大碍——如果统一目标是考学生们的复制能力,确实可以做到考验范围收窄的效果。


为什么考试要把范围收窄?这是为了把艺术的释义收窄,用一个狭隘的角度去考验大量学生的某一个能力,这样老师可以轻松些,也减少了不同评卷老师在艺术上的理解不同造成评分标准不统一的情况。(当然确实也算是太偷懒太应试教育啦……)但是这和练习无关。


那么,练习绘画,在临摹方面,应该怎样去做呢?


笔者的建议是,你喜欢动漫,你就去临摹动漫作品,如果是眼光很广,那么你就给实物速写去。临摹照片不是不可,而是在练习的意义上,意义很窄。


上过笔者的Q群评图课的同学会发现,有时候我在拿到你的图的时候,马上就问,是不是临摹的?是不是有参考照片?这不是随口问的,而是临摹、复制和创作,痕迹是不同的,是能够看出来的。


对于动漫初学者来说,“如何把实物转化成线条(动漫)去表达”,确实也是一件需要练习的事情,但是在现今动漫的画风很多都已经约定俗成的情况下,这一步其实可以省略,你只需要多多临摹和思考别人的动漫作品,你就省去了“临摹实物”这一道工序——毕竟现在可以临摹的动漫图多不胜数。


另一方面,确实有些名家、高手,也会有画错或者弊病,这些我往往也尽力地在评图时指出,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事情。艺术是很复杂意义很广的东西,是一滩浑水,所以只能一步步来,无论你觉得CLAMP的画有多美,你有多爱CLAMP,她们就是爱把腿画得过长,长到突破天际,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如果你非要说“CLAMP可以这样为什么我不可以”,这就是很哲学的问题了。


我们都知道腿长则美,但是把腿画长的作者,往往心态和思路是“我要画出一个比普通人更美的人”,而对于你——一个学习者,你一开始就死磕腿长风,你只会连普通人怎么画都不懂,这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女人爱化妆很正常,但是如果你大喊一声“不化妆的都不是女人!”那么你就钻牛角尖了,舍本逐末。


艺术、表达、风格这一滩滩浑水,不容易解释,需要慢慢学习和理解。总而言之,初学者应该放宽思路,尽力多观察、多思考,进步就很轻松了。


——————————————


最后,再说一个题外话,关于照片与真理的问题。


有些人会这样,先发了自己的临摹图,然后比如别人说了“肩膀太大”之类的问题以后,他一句话不说,默默地再发出原照片,仿佛冷冷地告诉大家“哈哈,原图就是这样的,傻眼了吧”的态度。


其实……除非你每一个“像素”都做到和照片分毫不差,否则你除了“肩膀很大”和照片是一样的以外……还真没什么意思。


而这样的“默默放出照片以吐槽”的行为,其实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你自己觉得自己是对的,而对的依据就是照片,而且你觉得照片没错,照片在那一刻是真理,是神,照片的光芒让所有恶评你的图的人燃烧……





照片是没错,但是人们评价动漫和评价照片的标准是不一样的,是很主观很微妙的——看起来二次元很美,看起来芭比娃娃很可爱,但是你试试把一屋子放满人偶娃娃然后把灯光调暗待一晚上试试,要吓尿。大家可以查查“恐怖谷”理论,一个你知道他是真人的真人和你说话你会觉得很自然,但是一个外表完全和真人一样的机器人在说话和活动,你会觉得很恐怖。


你知道这是照片,你会看不到镜头微妙的变形,但是当你知道这只是一幅画的时候,你的想法会完全不同。现在也有很多明星的广告图被P得太过分导致让人觉得难受和古怪了,也是同样道理。


总之,趟了艺术这滩浑水,也许一下子谁也解释不清楚,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有个大概的了解,千万别尽信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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