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茄子趣谈(上) 【ABC之 3】
    

 “紫色树,紫色花。开了紫花结紫果,紫色瓶里装芝麻。”这是几十年前小学语文书里的课文、编书者收集的民间儿歌,又是一个简单的谜语,说的就是茄子。

茄子是遍布中华大地的四大茄科蔬菜之一。其分布地域极为广泛,是我国各地都栽培的大宗蔬莱,也是夏季的主要蔬菜之一种。如今大棚种植业席捲神洲大地,反季节蔬菜层出不穷,国人可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在市场买到茄子吃了。

茄科四大蔬菜番茄、辣椒、茄子、洋芋,我断断续续种了不下二十年。上了屋顶以后,除了洋芋是去年才开始重新种以外,其它三种从无间断。(区别只是每年多少不同。因为茄科蔬菜必须轮作或換土,这个后面再说。)番茄、辣椒好理解,为何对“不值钱”的茄子也如此偏爱?下面就听我一一道来。

 

一、有关茄子的一个小故事

 

N年以前,因雨季山洪暴发,临时施工公路被多处冲断一时无法抢通,工地上运不进蔬菜来。两天后食堂鲜菜储备耗尽(这里荒山野岭,老乡种点菜只够自食没有卖的,上千施工人员几个食堂吃的菜,都要从近二百公里外运来),只有吃水发干海带和咸菜。连吃两天海带咸菜之后,在管理部食堂吃饭的几十个单身职工颇有牢骚怨言。平时带头取笑我“沒事挑粪玩”的后勤主管无奈之下硬着头皮来找我,正好D同事与我一起在菜地里大摘茄子辣椒。待主管说明“希望友好支援一下,让大家吃顿新鲜菜”的来意之后,心直口快的D同事一句话甩过去:“看来沒事挑粪玩,有事了还是有点用处嘛!”主管涨红着臉急忙解释:“食堂会按市价付钱的……”我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头,同时制止了D同事的揶揄,对主管说:“钱我不要,付钱我不卖。看到几十号弟兄每天吃干咸菜,那个不是办法,我已经通知食堂老王等会来拿菜。我给老王已经说好了,只要我开荒种的菜还有可收的,就不让弟兄们顿顿只吃干咸菜。现在面前这一堆就是准备送食堂的,你就别管了。”主管连声感谢之后急忙离开。不久老王领着厨工背着大背篓来,把几十斤菜背走了。此后一连两天半,每天中晚两歺食堂开饭,除了照卖干菜咸菜之外,每个就歺者可以在一旁领一份免费的新鲜蔬菜,由老王亲自掌勺,不论职务高低一視同仁。(这是事先讲好的条件。)

说来也好笑,那年新开了三小块荒地,一时无其它菜苗栽,就全部种上了多余的竹丝茄、墨茄、紫茄三种苗,心想先把地种熟了再说,明年換茬种瓜豆,哪知竟是种了三块“救急茄”!结果这五顿蔬菜中,四顿都离不开茄子:紫茄丝炒菜辣椒、青椒末拌竹丝茄、大葱烧墨茄,只有笫二顿是炒混合豆角。最后一顿甚至出现了“烧杂烩”:四季豆、豇豆、茄子、嫩南瓜混在一起━━因为地里已经无菜可摘,连两寸多长的小茄崽、一寸多长的小青椒也摘光了,八块零星菜地被彻底“洗白”!又苦熬了两顿干咸菜以后,路终于通了。一切很快又回到了常态,但从此以后再也无人取笑我“沒事挑粪玩”。(倒是年底那后勤主管返回河北老家探亲,归来后找到我交给一小包种籽,说“这是我老家种的牛奶茄,个大产量高,你试试看。”第二年夏天,事实证明了后勤主管所言不假。那扁圆球状半紫半白的牛奶茄大个的足有一斤多,小的也有半斤左右。最大一棵最后竟长到将近一人高成了“茄子树”,总共收了二、三十斤!当然,这年收获的二百多斤茄子大多数只有反求食堂老王来摘了━━谁能吃得完哟?!)

虽然三周以后才重新吃上了地里自己种的菜,但沒有任何人不高兴。因为在困难的时候偶然能为一起艰苦奋斗在荒山野岭隧洞工地的弟兄们做一点小事,心情是很爽的。但从两年后完工撤离,岁月流逝直到现在,我再也沒种过那种大型的牛奶茄,因为成都买不到苗,也沒碰上种籽卖。

 

二、茄子的来历和用处

 

茄科四大蔬菜中,有三种的祖籍都在南美洲,唯有茄子的老家在南亚次大陆的印度(一说包括泰国)。至于茄子何时传入中国,史书记载不一,学界比较公认的是公元四世纪前后(这个决不是唐僧师徒的功劳,比他们去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早了足足二百年以上)。中国古代文献中最早提到茄子的是晋代嵇含的《南方草木状》,北魏贾老爷子的《齐民要术》中就把它列为正式种植的蔬菜品种了。说来有意思,南宋人郑清之写过一首《茄子》诗,诗文四句:“青紫皮肤类宰官,光圆头脑作僧看。如何缁俗偏同嗜?入口原来总一般。”这本是郑清之略带戏谑的调侃之句,既概括了茄子的外貌颜色特征,又以自己身居“右丞相兼枢密使”的显赫身份,却与民间百姓一样也吃茄子,来说明茄子被各阶层人士都普遍接受作为菜食的实用一面。那郑清之初名燮,字德源、文叔,号晚安,南宋鄞县人,其姓、名、字、号,均不与“安晓”二字沾边。但不知哪位仁兄一时发昏笔误(或故意恶作剧?)写成了“宋朝诗人郑安晓写有一首《咏茄子》诗:‘青紫皮肤类宰官,光圆头脑作僧看。如何缁俗偏同嗜?入口原来总一般。’”結果传抄者不问来历一传再传,网上一片都是“宋朝诗人郑安晓写有一首《咏茄子》诗”了!这正是:“你抄我抄大家抄,讹误总是一般妙。抄到古人随便写,清之可以变安晓。”由此也可见当前的盲抄风之盛。抄并非不可,人家写出来就是让你看让你抄来用的。不过起码你应该去查证一下是否真的如此,再决定抄哪些怎么抄,也算自己费了一番心思,付出了一点劳动代价吧,对不对?然而对抱着“只要抄得来的就是我的,就能捞名換利”心态的“学者”,你乱抄可得小心出洋相。不是因为网民中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就有“大学教授”一本正经去网上考证出“世上确有‘草泥马’存在”的笑话出来吗?━━呵呵扯远了,打住。

唐朝的时候,又从新罗(朝鲜半岛)传过来一种白茄品种,颇受欢迎。但从郑清之的《茄子》诗中我们知道,茄子的一般颜色都还是紫色(“青紫皮肤类宰官”)。元代以前,我囯栽植的茄子与野生茄子近似,基本似圆形(“光圆头脑作僧看”)。元朝有长茄子被选育培养出来,开始流行民间(主要在我国南方),并在晩清被引到日本。时至今天,黄河以北直抵内蒙中部,仍以种植圆形茄子类为主;而中国南方则大量栽种棒状的长茄类。另有一类“矮茄”,植株较矮果实也小,果型为卵形或长卵形,分布各地都有,但种植数量少,多用于观赏或兼食用(例如鸡蛋茄就是一种。可惜女儿买来的种籽七八粒一粒不发:过期的废种。)川西地区近几十年来,传统的三大主栽品种是墨茄、紫茄、竹丝茄,都是长茄类的不同选育品种。

每年成都的茄子大上市期间,菜价是最“賎”的品种之一。換句话说,最“不值钱”。然而二分园却几乎每年都要种这“不值钱”的东西。为什么?因为茄子是营养丰富的好菜。

紫色蔬菜不多,茄子却占一席。它的营养成份比许多蔬菜都高。据众多资料显示:茄子的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含量,分别为2.2~3.1%、0.1~0.15%、3.0~3.3%,超过绝大部分叶菜。茄子中的各种维生素相当丰富,以紫色越深者含量越高。茄子含有维生素E,有防止出血和抗衰老功能;茄子含有龙葵碱,能抑制消化系统肿瘤的增殖,对于防治胃癌有一定效果;茄子还含钙、磷、鉄等微量元素和胆碱、胡芦巴碱、水苏碱等多种生物碱,均对人体有益。最突出的是茄子含有大量的维生素P(即芦丁,又称柠檬素。以茄子果皮与果肉结合部含量最丰富),每100克茄子中竟含有 700~750毫克之多,雄踞所有果蔬之冠!维生素P能維持毛細血管通透性,增強毛細血管的弹性,防止微血管破裂;可以防止维生素C被氧化而受到破坏,增加对传染病的抵抗力;有助于牙龈出血的预防和治疗;有助于对因内耳疾病所引起的浮肿或头晕的治疗。茄子还含有少量特殊苦味物质茄碱苷,适量的茄碱苷有降低血液中胆固醇含量的作用,增强肝脏生理功能效应,对防治黄疸病、肝肿大、动脉硬化等有一定的正面作用。医学营养界相关人士认为,多食茄子有抗衰老作用,尤其对高血压等患者有相当补益。

茄子作为菜品原料也受到欢迎,颇具泡菜的“上下咸宜”之妙。除正宗川菜谱上的“鱼香茄饼”、“鱼香茄条”之外,民间素菜中的“酱扒茄条”、“辣味茄丝”、“茄糕”、“青豆炒茄丝”、“清蒸茄子”、“香炸茄盒”、“油闷茄子”、“鱼香全茄”、“拌茄泥”、“椒盐茄条”、“生拌茄丝”、“蒜拌烤茄子”…… 等等层出不穷,热吃冷吃,悉听尊便。

你说,茄子是不是营养丰富的好菜?尤其对那些想多过几次儿童节的中、老儿童们,茄子是不是正好“对症下药”?从对人体营养健康影响的角度来看,好菜不一定贵也不一定就不好吃,贵的不一定就是好菜。(有些人觉得吃“贵”菜才能凸显“身份”与众不同,尤其是喜好吃那些反季节、又靓又大的“人造美女”菜,不惜出高价。但依我来看,你的“身份”倒是有可能吃得出来,至于能不能吃出营养和健康,则大可质疑,多半就是未知数。)

曾有“懂经济”的聪明人嘲问我:你这呆子,放着大上市期间“不值钱”的茄子不去买,却要辛辛苦苦自己种,你种出来的成本不比茄子价低啊,不是白累了吗?你有“病”呀?

是的,确实有“病”,而且是“陈年旧病”。病因有两个:一个属于“精神病”范畴的,就是“乐此不疲、折腾到底”,从小落下的病根;另一个属于“清醒病”范畴的,就是只想少吃点“调节剂”,吃几个“放心茄子”。如此而已,岂有它哉?

而且,现在咱的“病友们”越来越多了,都开始“同病相怜”了,是不是?

 

(待续)

 

(说明:最近时段是茄科蔬菜大行其道之季,天涯网友关于茄子的问题也多了起来。三天前决定动手写个有关茄子的文字,谁知刚动手就遇上杂七杂八的琐事堆上了头。外面忙完回家还得一早一晚“蓄水抗旱”,造成可用时间太少。加上天气闷热,精力有限,两天才写了一半。本想写完自审一遍之后再一次性完整发上来,但有网友在发言中透出了催盼之意,我非常理解。那就先把前一半发上来,争取两天写完后面一半又发。这算是对网友们一片期待的仓促回应,也算对【光影】的好奇之心的点滴满足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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