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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打卡地:喀什老茶馆里的百态人生

P1《追风筝的人》剧照

图文@新疆小玉石

    网红打卡地喀什百年老茶馆是电影《追风筝的人》取景地之一,其坐落在喀什市吾斯塘博依路与菜巴扎路交叉口50米处,影片主人翁阿米尔的父亲和导师抬头看风筝的镜头,就是在这座百年老茶馆的阳台上拍摄完成的。早在2013年以前,这个传承了百年之久的老茶馆却鲜为人知。记得90年代中期,玉石在喀什上学期间,也经常和喀什的同学去吾斯塘博依老街闲逛,那时的茶楼生意一点也不比现在逊色,只是当年的喀什信息闭塞,外地的游客很少有人知道,在艾提尕尔清真寺的后街中,还有一处可以喝茶喧慌的静谧之处。





    早些年,玉石陪着内陆来喀什旅游的朋友也曾去过老茶馆,和茶馆老板买买提·吾斯曼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茶馆还没有修缮,岁月的印记以烟熏火燎的形式雕刻在泥土堆砌的墙壁上,随着时光的流逝,这里的主人和茶客变了,室内的装饰和地毯换了,年复一年使用的烧茶器皿改了,唯一不变的,是茶碗里那一丝丝茶叶的茗香依然如故。他从祖辈手里继承了这座茶馆,至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儿子买买提克里木,在父亲和亲友的规劝下,也加入了老茶馆的经营。2013年夏天,茶馆被修茸一新,耗资60多万元,现已成为喀什古城改造的一个新景点。
    


    
    茶馆主人买买提·吾斯曼说:“这个茶馆已经开了100多年了,我的爷爷开过,爸爸也开过,现在我在经营,将来老了我就把茶馆交给我的儿子开”。老板说,以前茶馆的生意也挺好,但收入并不高,来这里喝茶的一般都是中老年男性,收入不高,喝茶只是为了消遣时光,点一碗茯茶,一个疙瘩馕,两块钱不限时,茶客可以在这里坐上一天,聊聊人生,谈谈家事,去掉成本,已是无利可图,为了丰富茶品,儿子买买提克里木在新疆本土最喜欢的茯茶、花茶基础上,还根据茶客不的同年龄段、不同的体质和不同的需求为顾客们配制不同的茶品,加入新疆本地的一些中草药,起到一定的养生保健作用,而这些精心配制的茶品价格也就比普通的黑茶和茯茶贵一些。




    自从儿子接手经营后,茶馆内部进行了精致的装修,包窗、粉墙、打炕、铺地毯,就连立柱和房梁也做了雕花工艺,布置格局焕然一新,喝茶的老常客们围坐在崭新的地毯上,喝着茶,泡着馕,聊着天,就连田间地头才能欣赏到的热瓦普弹唱也重现老茶馆里。儿子买买提克里木说,虽然硬件设施具备了,但在互联网十分发达的今天,经营理念和服务方式,也应该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改进,比如,以前的茶客来这里,只能喝茶聊天,如今,茶馆了请来了民间老艺人,为茶客们弹唱热瓦普,让古老的茶文化得到更好的传承。买买提·吾斯曼的孙子阿布都拉说,以前茶馆里只收现金,如今人们都用微信和支付宝了,茶馆也与时俱进,实现网络支付。



    
    在茶馆里,遇到了一位经常光顾的茶客,老人家很健谈,年近八旬的老茶客对我说,他家就住在附近,每天都会约上老友来这里喝茶,馕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一碗药茶五块钱,因为年纪大,肺不好,老人家每次都点一种中药泡制的茶,这种中草药我以前在塔县的河道边上采过,但不知道叫啥名,当时是塔县的一位朋友告诉我说,这种草晾干之后可以泡茶喝,能清肺解毒,还能止咳润喉,15年我去塔县拔了好多,只要嗓子不舒服,拿来泡茶喝真的很管用。




   
    邻座的老大爷,独自一人安静的坐在阳台走廊上,碗里的茯茶浓香弥漫,茶香浸泡过的馕不再坚硬硌牙,就着茶水入口,不止是果腹充饥那么简单,喀什老茶客对于疙瘩馕泡茶的传统饮食习惯,已经具有上百年的亲身体验,对于不喝茶,不品茶的我来说,那是无法体会的。茶客时而抿一口茶水,时而咀嚼一口馕,目光凝视着远方,记忆在温暖的茶水里肆意弥散,将时光无限拉长。




    
    茶馆的布局分为两层,楼下是一家民族餐厅,爬上木楼梯,楼道的墙壁上挂着红色的和田挂毯,上得二楼,大厅里早已坐满了茶客,老板热情的招呼声在维族老艺人热瓦普的弹唱中,显得十分亲切。抱着热瓦普弹唱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艺人,熟稔的指法,在纤细的琴弦上尽情的拨动着千年的西域风情。




    
    旁边的板床上,坐着几位女游客,她们盘腿而坐,细细品味着茶水的茗香,盘子里的烤羊肉,早已入肚,外地来的游客,大多都不习惯用茶水泡馕,更多的是先干食,再饮茶。这就是与维吾尔族人不同的地方。其实,女游客们并不知道,在老茶馆里,你很难看到维吾尔族女性的身影,因为茶馆是男人的世界,茶客形形色色,各个层次的人都有,可以说是汇聚着三教九流的各类人,又由于习俗的约束,很多维吾尔族女性是不能随便在陌生的男人面前抛头露面,所以在老茶馆里你是看不到女茶客的。





    茶馆的二楼布局,分为大厅板床品茶区、煮茶的伙房和阳台桌椅品茶区。临街的阳台不大,宽约两米,紧靠阳台护栏摆放着大概七八张桌子。坐在阳台上品茶,可以看到千年古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对面临街的商铺。我坐在茶客身边的凳子上,用维语和这两位老哥哥聊了起来。他俩是几十年的老友,经常约着来茶馆喝茶,我问他在茶馆喝茶能呆多长时间,消费多少钱。老哥哥说,最长的时候可以从早上喝到下午六七点,一个人二十块钱可以喝一天,如果遇到家里有事,至少也要在茶馆里喝上半天。




    阳台东头就坐的,是一群来自内陆的游客,他们大多是慕名而来,其中一位帅哥说,在家乡喝的都是比较名贵的茶叶,像新疆这样具有西域特色的药茶和花茶感觉还是比较特别的,尤其是玫瑰花茶,入口清香,玫瑰花的味道挂齿留香,说完,拿起烤热乎乎的包子,美美的吃起来,边吃边说,香!真香!羊肉一点也不膻。





    从阳台再次转到大厅内,遇到上海的画家也来网红打卡地采风,老艺术家拿着画夹随性而作,没多久一幅素描作品便完成了,他带着老花镜,与前来喝茶的茶客和热瓦普弹唱的老艺人倾心交流着。此刻,已有茶客起身结账,穿着灰白条子西装的茶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十元钱,递给老板买买提·吾斯曼。这就意味着,从早上到中午,茶客在茶馆里就消费了十块钱。





    经过老板同意,我走进煮茶的茶坊,看见一位丰韵的维吾尔族大姐在茶坊里,手拿小锤在敲冰糖,这些敲碎的冰糖是加入花茶用来调节口味的必须品,比如还有蜂蜜,都是泡制花茶的主要原材料。大姐是茶馆里专门负责调制各种茶品的工作。





   买买提·吾斯曼的儿子说,茶馆最早煮茶使用的是新疆的沙枣木和桑木,后来木材太难买,才不得不使用煤炭,他说,做好的茶还是用木头火来煮,味道绝对比煤气煮的茶要香。煮茶,也有秘诀,买买提克里木介绍说,要想煮好茶,要先把水烧开之后,在依次将调好的材料分时间段加入沸水中,原材加入顺序的不同,煮出来的茶味道亦不相同,而且,千万不能把原材料一股脑的倒进还没有烧开的冷水锅里,这样煮出来的茶,味道全然大变。他们熟知,每一个茶客的口味和喜好,对不同的人,要做到熟记于心,才不会砸了百年茶馆的招牌。





    茶坊里,还有一位年轻的维吾尔族小姑娘,她是煮茶的高手,这里烧出的每一壶茶,都是她的杰作,我估计,这位姑娘应该是小老板的媳妇或是妹妹,我只是猜测,没敢细问,要不是自家人,这样的煮茶手艺怎么会传给外人呢?更何况,根据中国的传承习惯,手艺大多是传男不传女。





    时光,随着镜头流逝,记忆在茶香里永恒,喀什的百年老茶馆里,阳台上那个追风筝的人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看风筝的人。走出茶馆,站在吾斯塘博依的老街上,昂首望向阳台,大红色的绣花窗帘下,那些东西南北慕名而来的茶客,以及五湖四海匆忙而去的游客,都将会在自己有限的人生中留下一丝茶叶的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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