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戈登·莫里(Gordon Murray)来说,在瑜伽垫上做 单手俯卧撑或是头手倒立再也不可能了,打桥牌也成 为过去式了,他还因此开玩笑地谴责脑科医生抢走了 他装满了投资策略的脑灰质。
莫里先生最初是高盛投资公司(Goldman Sachs)的 债券推销员,后来成为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 和瑞士信贷波士顿第一公司(Credit Suisse First Boston)的总经理。
但2010 年6 月份,当默里先生决定停止对自己的成胶质细胞瘤(Glioblastoma,脑癌的一种)进行治疗后,他的第一个念 头并不是为不能再做的事感到伤心,不是购买一个岛,也不是移居到 巴黎,而是想要坐在家中的小办公室里,竭尽全力去创作一本书。这 本书名叫《投资答案》(The Investment Answer),是莫里和他的朋友 财务咨询师丹尼尔·戈尔迪(Daniel Goldie)共同创作而成,书中用几 个简单步骤解释了投资的方法。
为什么要写本书呢?又为什么要写投资这个主题呢?10 年前,莫里先 生从工作了25 年的岗位退休,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努力推行债券 养老金,帮共同基金经理们打持久战。但退休后,莫里先生突然意识 到,以前那些客户的追求都只是徒劳。
最后,莫里去了反对积极型基金管理的空间基金管理公司 (Dimensional Fund Advisors)做顾问。因此,当莫里真正面临 死亡时,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迅速行动,让尽可能多的普通投资 者知道如何正确投资。莫里先生幽默地说:“患脑瘤的真正好 处是,每个人都想听你要说的话。”
莫里和戈尔迪争分夺秒,终于在莫里先生有生之年出版了这 本书。这本书对尚未投资任何基金、并且还在不断重整的投资 者而言十分有用。书中讲述了莫里如何有意忽视无用的积极型 资金管理,最终又如何偶然发现了更好的投资方式。这本书就 是这位华尔街高级“退役老兵”回顾自己和同事职业生涯的心 得体会。
莫里先生在巴尔的摩长大,与大家心目中的勇士形象相去甚 远。莫里说:“你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和我这样的人谈恋爱。 我偷过棒球卡,在西班牙语考试中作弊,捉弄坐在角落里的戴 眼镜的胖孩子。”
但凭借富裕的家庭背景和高超的篮球技能,莫里得到了许多 机会。最后,他得到了在高盛工作的机会,当时人们还没开始 鄙视在那里工作的人。
当谈到自己的华尔街生涯时,他说:“那时,债券生意来自 诚信,好生意来自良好的道德。但后来,这些都被欺骗性 的贷款取代了,而人们还在说‘我希望当我不再做这行时, 这种现象已经消失了。’”
在升任为两家其他银行的总经理后,莫里先生于2001年退 休了。那时,莫里的个人投资组合是标准的华尔街大亨哑铃 式投资,哑铃的一头是若干能够提供安全的免税收入的市 政债券,另一头是私募股本基金和对冲基金投资。
当其中一些债券到期时,莫里向曾是专业网球选手,并曾 在1989 年进入温布尔顿四分之一决赛的戈尔迪先生寻求 投资建议,戈尔迪给他介绍了空间基金管理公司的投资 方式。
实际上,在这之前,莫里先生对于股票、债券和其他投资 方式的基本资产配置以及积极资产组合管理的缺陷都知 之甚少。这听起来似乎不太可信,但如果想想他那些“全 能型”同事在华尔街灌输给他的那些利己观念,一切就顺 理成章了。莫里说:“美国人认为,如果你聪明或勤奋工作, 就能打败市场。”
莫里的投资理念很快发生了变化,并成为了这种投资方式 的信徒,他说:“我在一年内从戈尔迪和空间基金管理公司 所学的东西比在华尔街25 年所学还多。”
后来,空间基金管理公司雇佣他为顾问,协助财务咨询师 利用公司基金向客户解释他们的反华尔街投资理念。空间 基金管理公司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大卫·布兹(David Booth) 曾说:“由参加过戒酒无名会(A.A)的人来宣传戒酒,才最 鼓舞人心。只有亲生经历并彻底领悟的人,才最有说服力。” 莫里担任空间基金管理顾问这一角色可谓得心应手,直到 2008 年,他收到了病情诊断书。而没多久,金融危机就爆发了。莫里在众议院的一个公开简报会议上作证时,还曾质疑 检察官怎能迟迟不对高盛投资公司和其他一些竞争公司定罪。 2010 年6 月,莫里的脑部发现了一个新肿瘤,之后,莫里先生 决定停止所有治疗。多年来,莫里一直都在思考,要用某种方法 将自己新发现的投资原则编撰成书。而戈尔迪先生认为,这本 书是对莫里先生一生成就的肯定。
莫里夫妇的两个孩子都已成年。莫里说:“我有安逸的生活, 没有任何遗愿清单。当你处于我这个状况,或许首先想到的便 是妻子和孩子们。但我不能整天只想这些,这样我的妻子兰蒂 (Randi)也会受不了的,我必须做点事情。”
因此,莫里开始设法利用自己的病情来引起人们注意。在书中, 莫里和戈尔迪建议投资者们做出五个决定。 首先,你是否要单干?作者建议投资者聘用顾问,这个顾问只从 你这里领薪水,而不受雇于共同基金或保险公司。戈尔迪先生 如今就经营这样的生意。
第二,将你的资金分为股票和证券,大额资金和小额资金,有 价值的资金和有增长潜力的资金。作者强调,与波动性大、拥 有相等平均收益的投资组合相比,波动性较小的投资组合可获 得更多收益。戈尔迪先生说:“如果你没有狠跌的股票,那么投 资组合可以更快的形成。”
第三,将资金进一步细分为国内投资和国外投资。鉴于目前美 国股票在全球股票市场持续走低的状况,只将少于一半的货币 储备用于购买外国证券可谓是种赌博。
第四,决定你是投资积极管理的共同基金,还是投资消极管理 的共同基金。没人总能预测未来,因此你怎能相信积极型的资 金管理者总是能打败对手?
第五,通过卖掉强势股、购买更多弱势股来平衡你的投资组合。 虽然大部分人没这样做,但从长远来看,这会带来更多回报。 投资并不新鲜,也不复杂。但是,就连在华尔街待了25 年的莫 里先生也不知道如何进行更好的投资。因此,大部分美国人不 懂投资也就不足为奇了。
现在,莫里先生一直在家里,穿着带绒毛的拖鞋与受损的脚部神 经做斗争,定期接受临终关怀护士的帮助。由于他已经握不住报纸了,所以早上他通常会先打开iPad,迅速浏览之后,给戈 尔迪先生发邮件,告诉他一些最新文章,都是有关人们如 何从不知情投资者那里获益的。但这些似乎并没使他感到 消沉,相反,这进一步激发了他的灵感,生活也更富于生机。 莫里说:“拥有目标和使命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目标和使命 感使我的生命得以延长。”
命运总爱捉弄人,莫里先生的一位密友查尔斯·戴维斯 (Charles Davis)是私人股权公司石点资本(Stone Point Capital)的首席执行官。今年早些时候,查尔斯的儿子塔克 (Tucker)死于癌症。在临终前几个月里,塔克和莫里先生 总是通过电话交谈。“莫里内心很平静,在华尔街商人和 嬉皮士之间找到了平衡。很显然他和我的儿子能用一种特 殊的方式交谈,因为他们加入了一个相当排外、也没人真 想加入的俱乐部(指患癌症)。”戴维斯先生说。
莫里先生比塔克活得长久,但他不指望能度过2011 年3 月的61岁生日(这篇文章发表于2010 年10 月,莫里已于 2011 年1 月去世)。但他却没有在书的封面放上自己的照 片来纪念自己或是在书中提到自己的病情。他说:“我厌烦 自己了。”
尽管由于身体原因,他的记忆开始慢慢减退。但他从一个 即将离世的银行家角度看待问题,努力使世人记住那些真 正有用的信息。戴维斯先生说:“这本书提高了他的生活 品质,使他了解和懂得:即便终点临近,终点也并非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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