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的读书生活

前几天，整理旧书的时候，发现了一张我童年时一个语文老师给我开的书单，我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半天，少年的多少往事一幕一幕的从眼前闪过，好象演电影似的。少年的欢乐，少年的烦恼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我的少年时代是苦乐年华，是在悲喜交加中度过的，既有阳光灿烂的喜悦，又有乌云密布的哀愁，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在五十年代末，中苏友好的余温还没彻底消失，所以我的书单里，头一部分就是前苏联的优秀作品。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暴风雨中所诞生的》，《静静的顿河》，《卓娅与舒拉的故事》，《古丽雅的道路》，《青年近卫军》，《日日夜夜》，《铁流》，《母亲》，《童年》，《我的大学》，《战争与和平》，《复活》，《远离莫斯科的地方》，《女拖拉机站长与总农艺师》，《契科夫短篇小说选》，《普希金诗歌选》，《马雅科夫斯基诗歌选》，《叶尔绍夫兄弟》……不一一列出了。这些作品我在十二岁时就都读完了。

后来，再找苏联的名著就很困难了，我就让老师给我开了第二张书单，这个书单主要是近现代的名著。有鲁迅的《阿Q正传》，郭沫若的《洪波曲》，矛盾的《子夜》，巴金的《家》《春》《秋》，叶圣陶的《倪焕之》，老舍的《骆驼祥子》，赵树理的《三里湾》，《郭小川诗歌选》，贺敬之的《放歌集》，《闻一多诗歌集》，康濯的《山乡巨变》，张恨水的《啼笑因缘》，丁玲的《太阳照到桑干河上》，马烽和西戎的《吕梁英雄传》，王蒙的《青春万岁》，邓拓的《燕山夜话》艾青的《大堰河》，冯德英的《苦菜花》《迎春花》，曲波的《林海雪原》冰心的《小橘灯》《再寄小读者》刘白羽的《地球是个红玛瑙》……这些书在文革中失学的日子里到十六岁前也读完了。

最后在文革中无聊的日子里，我给自己开出了第三张书单，这次都是古典文学。有《红楼梦》，《三国演义》，《三国志》，《水浒》，《西游记》，《镜花缘》，《老残游记》，《三言二拍》，《儒林外史》，《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古文观止》，《诗经》，《牡丹亭》，《西厢记》，《桃花扇》，《离骚》，《聊斋》，《唐诗别裁集》，《宋诗别裁集》，《清诗别裁集》后来又加了《论语》，《孟子》，《春秋》……不一一叙述了。

早年的作家梦已经破裂，读的那些书也都就饭吃了。想起这些真是百感交集。照着镜子，看着满头白发，一生一事无成，真觉得自己那些书都白读了。唉，逝者如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