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的名字叫做玛丽苏。老公总是对我很温柔,是的,是别样的温柔。
在虎斑猫的身体变凉了48小时后,一只新的猫进入了我的家里。
我拿着这只袋子,扔到沿街的垃圾投放点。
不想去回忆,过去的自己是怎样的生活。
如同就算知道,这只虎斑猫是自己的丈夫,那有如何?
生活就是如此。
去感谢一下温泉的老板吧,因为南地的巫术,把老公变成了虎斑猫。
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而现在的虎斑猫,在床上,夜晚。
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头疼,疼得厉害,当时买猫,我也在现场。
卖猫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这只猫是被阉割过的,从来不会发春。”
这声音,很熟悉,我不敢抬起头。
它穿破我的记忆,我知道他来自很遥远的南地。
因为我也在那里生活,我的老家,就在那里。
所以我更加不敢抬起头去看他。
因为,我知道,他是什么模样。
中午汤米说,不想在家里吃饭。
好吧,那就去快餐店,顺便把这只袋子扔出去。
“妈妈,我想要一只新的猫。”
“可以,但下次,我们换一家选猫吧。”
(五)
我想,我是躲不过他了,不过他应该还没有看到我。
一个人,身形如此肥硕,必须占据两个座位。
背靠着我们,不知道正在吃些什么。
那不是你,那又是谁。
曾经你希望我帮你,那个眼神,望着我。
是和我面对面,只不过,那时的我,站着,在你面前。
而你躺在床上,被白色的带子绑住。
被绑住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你的半边脸,看不到嘴。
你应该有一种崇高的光荣感,因为你拯救了整个南地的灾厄。
自从那天以后,我就到了美国,改名为玛丽苏。
我也不想回忆起自己到底叫什么名字,在南地生活的时候。
我以为自己可以逃离,不过,在汤姆要求回到中国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加阻止。
20年过去了,想必也没有人记得这件事。而我却始终忘不了。
于是,双手举起可爱的虎斑猫,成为了我的爱好。
那个时候,你的脸就算被白色的带子绑住,看不见真实的面容,我们也知道,你的整个身体,已经显出猫的形态。
我不能忘记,所以我总是养虎斑猫,在家里。然后扔掉。
因为国王的记忆总是折磨着我,唯一能够摆脱的,只有这样一个办法。
夜晚,就算没有虎斑猫在书房,我也难以入睡。
一进入梦中,就会发现这样的场景:
“你是最后一个了,快点把这一针打进去就好。”
村里的每个大人小孩,都拿着一个针管,里面是族长说的避免灾厄的汁液,而那个献祭的人,就是你。
方埃,方方正正的尘埃。
是你的名字,我不知道,有多少次,就像现在一样,你在这快餐店里,你背对着我。
只不过,现在的你,穿着黑色的陈旧衣服,身形肥硕,像极了一个在人堆里被嘲笑的人。
过往的你,年轻英俊,仪态翩翩,身边总是有着女孩子,你是我们族里长相最俊美的人。
那时的我,在你身后,因为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到我,而我心中喜欢着你,只能如此。
现在的我,在你身后,因为我知道,我不敢抬头看你的脸,害怕你依然长着猫的面孔。
(六)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着这样的变化。
我也知道,因为我知道,所以更不能看你。
梦里总是出现这样的场景。
族长说,南地这个古老的民族,被自然元素保卫着的巫术,每隔一千年,就会有灾厄降临。
这灾厄的化解,只有一个办法,让一个人献祭,其他的人将避免灾厄的汁液注射进他体内。
他将成为拯救这个民族的英雄,只是身形会变得肥硕,脸,会出现猫的模样。
而现在,你就在我面前,背对着我,没有任何神圣的仪式和场景。
在这个快餐店里,你坐在红色的椅子上。
“汤米,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那梦,始终还萦绕在脑海之中。
“该你了。你快给方埃注射最后一管汁液。”
我,12岁,战战兢兢地走到你面前。
不敢看你,避过脸去,注射完之后,你晕了过去。
我听到这样的叽叽喳喳。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对不起,姐姐,我不应该为了他和你争吵。”
这是女子们的声音。
“我终于可以找到女朋友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方埃,我老婆也不至于不见我。”
这是男子们的声音。
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远远听上去,很像快餐店里嘲笑你的食客。
因为他的存在,村里所有的女子都围在他周围。
也是因为他的存在,我渐渐明白了什么叫做族长嘴里说的灾厄。
所谓灾厄,我一直以为是灾难和天谴,或许我们南地的族人会遭受灭顶之灾。
像洪水冲刷村落,像火山掩埋村落。
不,这些都没有发生。
族长在背地里配着这汁液,然后对教授知识的老师们这样说:
把这段传说写进去,就说我们南地会遇到灾厄,只有一个人献祭才能拯救大家于水火之中。
说完这段,族长望着族长夫人,她正在方埃那里,用手挽着他。
“最后,只有把方埃,变成我们族里最丑陋的人,才能避免这个灾厄的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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