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体诗以平仄为纲;不讲平仄,就不能称近体诗。不过,翻看有些格律诗词书,近体诗各种各样的平仄格式很多很杂,往往叫人眼花缭乱,似乎无所适从,短时间内不知如何掌握。这就叫许多欲学写近体诗者感到为难,就是有些常与近体诗打交道又不能把握其要领者,也感到麻烦;正如一位翻译过律诗到外国去的教授所说:每次翻译都要翻开韵书,去寻找核对平仄格式,很麻烦。
大道至简。五言律绝、七言律绝,各自只有四种基本句式。五言绝句、七言绝句、五言律诗、七言律诗,各自都只有四种基本定式;只是依据“一三五可不论”的规则,在基本定式的基础上可以演变出无数变式。而且,只要弄懂了人们熟悉的某首绝句——如《登颧雀楼》的平仄格式,熟练地掌握了“句内平仄相间”等四条基本规则,就不难推出以上所说的那些基本句式与基本定式,近体诗的“平仄为纲”也就不难掌控了。
这是在吹牛皮?否。此为戏言?否。看看在腾讯课堂听过陈浩然先生《近体诗鉴赏创作》课的学员上善若水与虹伢子,在微信“三中同学诗词学习群”中自发的评议:
刚刚才接触近体诗的上善若水先生等人,通过腾讯课堂近两个小时《近体诗鉴赏创作课》的学习,就基本弄清楚了近体诗的平仄,而且开始写作近体诗;这就是“近体诗平仄不难掌控”的很好说明。由中国书籍出版社投资出版的《诗词曲联鉴赏创作二十二讲》一书的“第十一讲、近体诗鉴赏创作”中,对此有详尽的解说和举例。
近体诗的平仄排列有何规则?如何通俗明了、易于把握呢?试看此书是怎样由浅入深、由易到简地将读者引入正途的:
“与古体诗句中一般不讲平仄不同,近体诗的特点就是以平仄为纲。不讲平仄,即非近体诗。讲究平仄,就是讲究声调高低长短的协调平衡,使诗的语言具有抑扬长短的韵律,既有“同声相应”的韵,又有“异音相从”的平仄,读来给人一种声韵和谐变化的美的享受。
有趣的问题是:平仄如何排列组合才能产生音乐美?
让我们来做一点研究。譬如,人们常说“山清水秀”,不过按“清澈”、“秀丽”的字面解释,“山秀水清”的组合似乎更佳,可为什么人们要选择前者呢?从“互文”的角度来看,“清”与“秀”调动一下位置,意思影响不大,可以理解;但从声调的不同组合来看,就别有意思。“山秀水清”是“平仄仄平”,读起来不大顺口,顿挫变化太快,显得不大稳定;而“山清水秀”是“平平仄仄”,读起来顺口,既比较稳定,又有变化。
同理,“三言二语”、“千方百计”、“万紫千红”、“鸟语花香”等短语的平仄排列,要么是“平平仄仄”,要么是“仄仄平平”,两平两仄地交互使用,读起来才顺口,听起来也悦耳。
如果我们用“─”代替平声,用“│”来代替仄声,就可以这样标出“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平仄组合排列,也就变成一幅四言对联了:
山 清 水 秀 ─ ─ │ │
鸟 语 花 香 │ │ ─ ─
对联又叫对子,由前后两句组成。
每一联的上句(奇句)叫出句(出对子),
下句(偶句)叫对句(对对子)。
大家看看,这样的平仄排列组合有什么规律?
先看看一句之类,有什么特点?“平平仄仄”,两平接着两仄;或者相反:“仄仄平平”,则是两仄接着两平;两平两仄是相间的,交互排列,这可以归纳为:“句内平仄相间”。
再看看一联(两句)之间的平仄排列,有什么特色?
同位置的字,上联是“平平”,下联则是“仄仄”;上联是“仄仄”,下联则是“平平”。上、下联平仄刚好相反,这可以归纳为:“联内(两句)平仄相对(相反)”。
平声高扬平稳,仄声低抑波动;“句内平仄相间”、“联内平仄相对”组合起来,语音能产生有规律性的起伏波动,既比较稳定,又有高低起伏变化,诵读起来音调和谐优美,抑扬顿挫,可以铺排出一种音韵美。
以上所说的是四言的平仄排列,那么,五言的平仄如何排列组合,才能产生音韵美呢?
五言比四言多一个字,只要在四言平仄的基础上,加一“平”或“仄”就行了。具体来说,在以“──”起头的“─ ─││”前面加一个“─”,或者在后面加一个“─”;在以“││”起头的“││──”的前面或者后面,另加一个“│”,就变成了五言平仄排列组合的四种基本句式:
四言平仄排列 五言平仄排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上面推断出的五言平仄排列的四种基本句式,按前后顺序刚好能组成五言绝句的一种基本定式:依首句的特点,可以称之为仄起首句不入韵式:
│ │─ ─│,─ ─││─。
─ ─ ─││,│││─ ─。
说到理论,还须联系实例。熟悉唐诗的人知道,王之涣的《登鹳雀楼》是首咏楼独步千古的绝句;它的平仄排列组合,基本上合乎刚提到的五言绝句的仄起首句不入韵的基本定式: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 ──││─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 ─ ─││ │││─ ─
…… ……
小结一下:近体诗平仄排列组合的规则有四条:
①句内平仄相间:句内按“平平”、“仄仄”相间的规则排列。
②联内平仄相对:一联之内,对句与出句的平仄必须相对(相反)。
③联间平仄相粘:两联间相连两句的偶数字的平仄应相同,最后一字平仄相反。
④一三五可不论,二四六须分明(严格一点:五言为一可不论,七言为一、三可不论;名家诗作大致如此)。
熟悉掌握了这四条规则,就可以分别以基本句式的每一句为首句,凭此轻易地推演出四种基本定式。
只要记牢《登鹳雀楼》诗,知道“白”、“一”古代为仄声,而且把第三句第一字的“欲”的仄声改为平声,就能并不困难地记住五言诗平仄排列的四种基本句式:┃┃━━┃,━ ━┃┃━,━ ━ ━┃┃,┃┃┃ ━ ━。
按以上基本句式的顺序,以基本句式的每一句作为首句,按规则推出其它三句的平仄排列,就可以依次得出五言绝句的四种基本定式:仄起首句不入韵式、平起首句入韵式、平起首句不入韵式、仄起首句入韵式。
…… ……
“相比五绝,五律只是多了四句二十字。五律的四种基本定式,只要在绝句的基础上,按照平仄排列组合的规则依次推演,就可以得出。
…… ……
“近体诗的七言也有四种基本句式,只要以五言的四种基本句式为基础,在每句句首前加上与五言开头不同的两平或两仄,就可以了。这就是说,五言开头为“平平”的则在前面加“仄仄”,五言开头是“仄仄”的则在前面加“平平”,依此可以推出七言平仄排列的四种基本句式: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同理,我们把七言近体诗的四种基本句式中的每一句,分别作为一首绝句的开头,也可以推断出七言绝句平仄组合的四种基本定式:
A、平起首句不入韵式:
━ ━┃┃━ ━┃,┃┃━ ━┃┃━。
┃┃━ ━ ━┃┃,━ ━┃┃┃━ ━。
B 、仄起首句入韵式:
┃┃━ ━┃┃━,━ ━┃┃┃━ ━。
━ ━┃┃━ ━┃,┃┃━ ━┃┃━。
C、仄起首句不入韵式:
┃┃━ ━ ━┃┃,━ ━┃┃┃━ ━。
━ ━┃┃━ ━┃,┃┃━ ━┃┃━。
D、平起首句入韵式:
━ ━┃┃┃━ ━,┃┃━ ━┃┃━。
┃┃━ ━ ━┃┃,━ ━┃┃┃━ ━。
比较看看,A与D相比、B与C相比,只有第一句不同,其余各有三句相同。由此可知,倘若定要记背,只要记住了A、B两种基本定式,再变换第一句的句式(由首句不入韵变为首句入韵,或者相反),就可以记住七绝的四种基本定式了。实际上,五绝、五律,还有七律,都有这样相同的特点,要记住并不难。本节练习后的《近体诗的平仄排列组合规则》表,为此提供了清晰明确的参考,一目了然。
…… ……”
怎么样?看看以上摘选,近体诗的平仄排列规则讲解得还算是清楚明白、好懂易记吧?只要记住《登鹳雀楼》诗(谁不能背呢)的平仄,牢记“句内平仄相间”等四条规则;日常写诗,就用不着去翻韵书,自己完全可以正确无误地推断并排列出平仄来,放心地写作绝句、律诗了。
欲学写诗者,何不翻翻此书呢?书中还有不少你可能从未看到过、对你写诗大有启发的精彩论述呢?这可是作者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融合十八年的诗教经验、用十年时间精心撰写出来的有关诗词写作的精华内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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