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拾柴火焰高

读《荀子》第三十二章 《尧问篇》二

（峻岫）

（原文）

魏武侯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退朝而有喜色。吴起进曰：“亦尝有以楚庄王之语闻于左右者乎？”武侯曰：“楚庄王之语何如？”吴起对曰：“楚庄王谋事而当，群臣莫逮，退朝而有忧色。申公巫臣进问曰：'王朝而有忧色，何也？’庄王曰：'不穀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是以忧也。其在中蘬之言也，曰：“诸侯得师者王，得友者霸，得疑者存，自为谋而莫己若者亡。”今以不穀之不肖，而群臣莫吾逮，吾国几于亡乎！是以忧也。’楚庄王以忧，而君以喜！武侯逡巡，再拜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过也。”

这一段说：“魏武侯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退朝而有喜色。”魏武侯谋划政事得当，大臣们没有一人能比得上他，退朝后，魏武侯带着喜悦的脸色。吴起上前问道：“亦尝有以楚庄王之语闻于左右者乎？”曾经有人把楚庄王的话报告给您了吗？武侯反问：“楚庄王之语何如？”楚庄王说了什么话？吴起说：“楚庄王谋事而当，群臣莫逮，退朝而有忧色。”楚庄王谋划政事很得当，大臣们没有一人能比得上他，退朝后楚庄王带着忧虑的神色。申公巫臣上前询问说：“王朝而有忧色，何也？”大王上朝后面带忧虑的脸色，是为什么呀？庄王说：'不穀谋事而当，群臣莫能逮，是以忧也。”我谋划政事得当，大臣们没有谁能比得上我，因此我忧虑啊。“其在中蘬之言也，”那忧虑的原因就在仲虺的话中，他说：“诸侯得师者王，得友者霸，得疑者存，自为谋而莫己若者亡。”诸侯能够获得老师的指导就能称王天下，能够获得朋友的帮助就能称霸诸侯，有人替你解惑，就能保存国家，自行谋划而没有谁能够比得上自己的就会灭亡。“今以不穀之不肖，而群臣莫吾逮，吾国几于亡乎！是以忧也。”如今凭我这样的无能，而大臣们却没有谁及得上我，我的国家接近于灭亡啦！因此我感到忧虑。“楚庄王以忧，而君以喜！武侯逡巡，再拜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过也。”楚庄王因为群臣不如自己而忧，而您却因为群臣不如自己而喜！武侯在哪里徘徊，之后再次拜谢吴起说：这是老天爷要您来改正寡人的错误呀！

魏武侯是魏国的国君。自己谋事得当，群臣都不如他，因此而洋洋得意，非常高兴。军事家吴起，给魏武侯讲了楚庄王的故事，楚庄王与魏武侯正好相反，他因为在朝堂上，群臣都不如自己而忧虑。为什么？有两条：第一，朝臣不说话，没有意见、建议，没有反对的意见，真的就是他们不如你吗？有没有碍于权势而不敢言呢？第二，“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因此作为君王、有权势的人，要让人家说话，要发扬民主。掌握权力，总是搞一言堂不行，总是自己说得正确，不行。古人说：“失众必败，得众必成。”[唐·陆贽《奉天论前答奏未施行状》]这是句至理名言。（署名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