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父不聪

《诗经欣赏》—小雅 ‧祈父之什·《祈父》

（峻岫）

这是一首反应中国周代初期，战乱不已，调度混乱，给人民带来灾难的诗歌。

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

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厎止。

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

【注释】

“祈父”：古代官职即司马。“祈父，司马也。职掌封祈之兵甲。”[《毛诗注疏》]

 “恤”：患。“恤，忧也。”[《说文》]

“爪牙”：指武臣。

 “爪士”：禁卫之士。

“厎止”：“厎，至也。”[《毛诗注疏》]

“亶”：确实。“亶，诚也。”[《毛诗注疏》]

“尸”：假借为失。

“饔”：熟食。饔飧，早饭和晚饭。

“《祈父》，刺宣王也。刺其用祈父不得其人也。官非其人则职废。”[《毛诗注疏》]“祈父之职，掌六军之事，有九伐之法。”[《毛诗注疏》]所谓“九伐”就是讨伐九种罪恶。“明九伐之法，以震威之。”[《大戴礼记·朝事》] 周宣王任用的“祈父”也就是大司马不称职，故作诗以讽刺之。《周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宣王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这首《祈父》写周宣王“自为姜戎所败，而言司马职废者，以征伐，司马所典故也。”[《毛诗正义》]也就是说，在“千亩之战”中，周宣王打败了，归罪于当时的“祈父”，并撤了他的职。“小序谓‘刺宣王’，毛、郑以战于千亩而败之事实之，亦可从。”[清·姚际恒《诗经通论》]姚际恒先生又引述何玄子的话说：“千亩之战，诸侯之师皆无恙，而王师受其败，则以勤王不力故耳，故恨而责之。此祈父必侯国之祈父，故其人自称为王之爪牙。”[清·姚际恒《诗经通论》]“但今考之诗文，未有以见其必为宣王耳。”[南宋·朱熹《诗经集传》]朱熹认为《祈父》是描写“军士怨于久役。故呼祈父而告之曰，予乃王之爪牙，汝何转我于忧恤之地使我无所止居乎。”[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除了《祈父》反映“千亩之战”之说，以及朱熹的“军士怨于久役”之说以外，还有《祈父》“禁旅责司马徵调失常也。”[清·方玉润《诗经原始》]其实这首《祈父》就是一首反映春秋时期，战争的不义和残酷的诗歌。诗歌大意：

大司马，我是王之爪牙。为何陷我于忧患，无处安身。

大司马，我是王的侍卫。为何陷我于困境？不得安宁。

大司马，你真不聪明。为何陷我于窘境？老母不得侍奉。

这是一首反应周初，战乱不已，用兵调度无方，给人民造成极大伤害的诗歌。也就是“不应征调，而征调”[清·方玉润《诗经原始》]的诗歌。实际是对战乱不已的不满，诗歌分三章，第一、二章反映的是对“祈父”的不满，关键是“予王之爪牙”，“予王之爪士”该怎样理解？何为“爪牙”？“鸟用爪，兽用牙，以防卫己身。此人自谓王之爪牙，以鸟兽为喻也。当为王闲守之卫者，谓防闲守御之卫也。”[《毛诗正义》]可见此人是王的卫士。他应该守卫在大王身边，而不是冲锋在前的勇士。弄得居无定所，疲于奔命。第三章反映的是战乱不已的不满。“祈父，亶不聪，”“亶”是实在，非常。“不聪”，不是不聪明，而是不能体恤民情。战乱不断，征伐不已，不但战场上指挥不力，调度无方，百姓也深受战争之害，弄得老弱妇女没有饭吃。第一二两章指责大司马用人不当，第三章指责，大司马不该发动此次战争。“责司马者，不敢斥王也。”[南宋·朱熹《诗经集传》]

诗歌写的简洁明快，指名道姓地批评，直接指责祈父的错误。一二三章，作者每章都用了“胡”字来质问“祈父”。第一章质问“祈父”弄得自己居无定所，这是为什么？连王之爪牙都居无定所，一般士兵更是餐风露宿，疲于奔命了。第二章质问“祈父”，战争“靡所厎止”，没完没了地发动战争这是为什么？“祈父”只是天子手下的大臣，发动战争的是大王，而不是祈父。因此《祈父》反映的还是对战乱不已的不满。第三章质问“祈父”不聪明，不是祈父人很笨拙，也不是说祈父指挥无能，调度无方。而是说，战争根本就不该发生，不该弄得百姓罹患战争之苦，弄得老母亲没有饭吃，失去赡养。（署名 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