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

《墨子·卷八·明鬼下》十四

（峻岫）

（原文）

且《周书》独鬼，而《商书》不鬼，则未足以为法也。然则姑尝上观乎商书，曰：'呜呼！古者有夏，方未有祸之时，百兽贞虫，允及飞鸟，莫不比方。矧隹人面，胡敢异心？山川鬼神，亦莫敢不宁。若能共允，隹天下之合，下土之葆’。察山川鬼神之所以莫敢不宁者，以佐谋禹也。此吾所以知商书之鬼也。

墨子说：“且《周书》独鬼，而《商书》不鬼，则未足以为法也。”

而且只有《周书》言鬼的事情，而《商书》上面却没有记载鬼的事情，因此还是不足为法的。《周书·金滕》说：“予仁若考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而《商书》则说：“世之庙,可以观怪。万夫之长,可以生谋。”因此举《周书》言鬼，不能算是例证。“然则姑尝上观乎《商书》，曰：'呜呼！古者有夏，方未有祸之时，百兽贞虫，允及飞鸟，莫不比方。”但是《商书》当中也说：“哎呀！古代的夏朝，没有灾祸的时候，各种野兽以及飞鸟爬虫，都跑出来了。“矧隹人面，胡敢异心？”何况是人类，怎敢有异心？“山川鬼神，亦莫敢不宁。”山川、鬼神，也没有不安宁。“若能共允，隹天下之合，下土之葆。”若能恭敬诚信，则天下和睦，就能确保国土。事实上只有恭敬诚信，只是信奉鬼神，是不能确保国土的。“察山川鬼神之所以莫敢不宁者，以佐谋禹也。此吾所以知商书之鬼也。”考察山川、鬼神所以无不安宁的原因，是为了佐助禹，为禹计谋。也就是说冥冥之中，是鬼神在保佑大禹。这是我所知道的《商书》中的鬼。

这里说的鬼，是指祭祀先祖。周人特别重视祭祀。“五祀：一曰岁，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五曰历数。”[《周书·洪范》]而商人重占卜。“祭祀”是把对祖先的怀念，仪式化；“占卜”则是对未来求先知。祭祀与占卜都不能说明有鬼神，只能说明人类对自然，对自身还很不了解，还处在迷茫之中。夏代对山川河流鸟兽虫鱼的神化，也说明这一点，他们认为“万物有灵”，万物有神，正是对自然和自身不了解造成的。（署名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