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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习俗和朱仙镇木版年画的联习

冰清居士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唐朝杜牧一首描写清明的诗,总是撩起人们对一年一度清明节的期盼,清明是什么呢,它有很多内函,它是寒食节,古时于清明前是不能生火做饭,只能吃预先做好的凉食(青团)。 

祭祖,踏青,放风筝,是清明节传承多少年的习俗,也是文人雅客吟诗作画的好时节。

   现在的清明节更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着悠久的中华传统文化,彰显感恩自然的情怀。

   清明节不仅是追思故人感恩祖先荫德的重要节日,更是开启新的一年工作的重要日子。也是薪火相传的时节。

  古时寒食节禁火,到清明节这天朝庭要举行取新火颁新火的仪式,百姓相继接取新火,点燃起新的一年的希望。

   宋代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正是描绘这一胜景的历史画卷,在《清明上河图》上不仅描绘了祭祖上坟的情景,更有市井风貌展现了北宋都城繁华的街景,画中更是描绘出了纸马店铺的盛况,说明了纸马门神铺在当时的北宋是非常兴盛的。

其中的王家纸马店更是开封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历史见证。

    如今,同样是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朱仙镇木版年画正在发展传承中繁荣起来。

   但是被很多地方引用梳理为民间年画源头的大宋纸马年画却鲜为人知,不能不说是一件令人遗憾的知。

   笔者多年来对大宋纸马年画进行搜集整理,挖掘制作技艺,从中感受到它的博大精深,它函盖了民间生活的各个方面,内容之广令人振憾,也从中学到很多东西。

从《云南纸马》一书中看到现在的纸马年画追其源头应该是北宋的开封,当时宋都开封城是当时的文化经济中心,由于宋室重文,文化艺术的发展有很好的机遇,促进了民间美术的发展。

清明节的习俗不仅是在画家笔下描绘,在朱仙镇木版年画中就有关于清明节来历的年画,比如重耳走国,它展现的就是晋公子重耳避祸走国的故事。

还有天台山风筝记,正是显示清明踏青放风筝的民俗风情。

在洛阳桥花云打鸟中更是展现了青年男女在清明出游一见钟情相见恨晚的爱情故事。除此之外还有用于祭祖的阴票纸马等。

在传统文化中,清明祭祖做为春祭的最后一祭,历来受到人们的重视,感恩祖先是我们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纪念追思英灵不仅是对故人的尊重,更是对自然的感恩,促进了人与自然的和谐。
朱仙镇年画中不仅有这样的风情画,更多的则是清明祭扫需要的纸马祖先钱,。

  “纸马”种类很多,主要分为门神店铺雕印的,这一类的因为制作人员专业,多刻绘精美。

朱仙镇的纸马画多为五色套印,诸如这类画大者篇幅较小,比如小京灶,牛马王,神农氏,月光菩萨,土地等。

还有一种是为仙人送钞的车旗,上面的马车上满载着金银财币,一马车夫驭车,神差手擎大吉的旗子,从人相随的五色纸马,过去送神时必用的,用的时候就以车旗为坐,将神像放在车旗之上供奉之后焚化,有时不能到坟地祭祖的也会请车旗的主官把钱财送到亲人那里,并保亲人在阴间平安。

除去这种之外还有一种便是巫马,巫马多为巫师所绘,钱条简单概括,同时也是绘者技艺差别,显得拙味十足,此类作品因为没有观赏性,更多的时候是请神送神所用,多为简单的单色印刷,而且因为版面较小不便于套印,制作时多为用棉花制作拓包沾墨汁,然后用手扣小版压沾墨汁反扣于纸面上,民间称为打阴票纸马,现在流行于边远地区的很多纸马,追其源头也多为中原流传,中原古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每次战事起百姓就会迁移,随着人们的迁移也将纸马年画艺术带象了全国。

早在两千多年前,周礼中就有记载,每年的腊月至春三月为春祭之期,据《周礼》载,新春天子七祀,便为请祖,奉庙,祀神,请归......等等,这就是说每当过年的时候,天子要到祖先灵墓之地请祖先至宗庙享受祭祀,历时三月至春暖清明之日在请送祖先归府。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为继念忠臣介子推,更是设立寒食节,并明令禁火,在清明节到来之时再颁赐新火。
春秋之后,礼崩乐坏至战国更甚,文圣孔丘著春秋,访周礼,在鹿邑遇到老聃畅谈周礼三日而不倦,重订周礼之法,春祭始有章法,奠定祭祀之日及礼法,为后世所尊从,相沿成习。
而在中国三大奇书的《黄帝内经》里,更是从养生角度禅述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意义。清明是四季中仲春之际,又是二十四节气中由寒冷转向温暖的临界,尤其显的重要。在北宋《图绘宝鉴》中记载:北宋仁宗年间,宋仁宗亲绘龙树菩萨,命高克明等画师摹绘镂版印施,在梦溪笔谈中也有记载:禁中有吴道之画钟魁像,熙宁五年,上令画工摹绘镌版印赐两府…… ,《云谷杂谈》中更是把祭祀用的纸马和新年用的年画祥尽描述。孟元老在东京梦华录中记载:十二月,近岁月节市井皆印卖门神,钟馗,桃符桃版及财马,钝驴,回头鹿马等等,这里的财马,钝驴及回头鹿马即是纸马印票的官称,民间则把这类用于祭祀的木刻画称为纸马,吴自牧在《梦梁录》中记载,岁月终画门神,桃符迎春版儿,纸马,钟魁,财马,回头马等,馈以主顾,可见旧时习俗,过春节要贴门神,挂桃符,请神烧纸马,挂钟魁避邪,请财马,并要在春祭的最后祭送回头马等等,这里的马并不代表每幅画上都有马,它是这类纸马的尊称,因为远古的时候,祭祀使用真马或人为祭品,唐以后随着佛教的传入,佛法中的以火焚物冥界可为实物的教义普遍为人们所接受,人们改用纸剪绘扎制祭祀用的牛马牲畜用来祭祀,但是有些穷人就连纸扎也买不起,只好画些马牛的形象在纸上焚化以还愿,雕版艺术发明后人们改用雕版打印阴票纸马,这样更减少了成本,也更加规范。

《云南纸马》书中载:关于这些在一些文献中多有记述,盖因秦时祀神用马,汉代仍之。后改用纸马,以代昂贵的活马,所以至今各地传流下来的纸马中犹有“纸马”甲马图,画骏马奔驰于云中,尚存其遗义《这与上文所述大理某些地方的纸马铺应是一脉,据赵翼《陔余从考》谓:“后世刻版以五色纸印神佛像出售,焚之神前者,名曰纸马。或谓昔时画神于纸,皆画马其上,以为乘骑之用,故称纸马。

   这种以纸印神佛像的纸马铺,始见于”从宋代东京开封“诸色杂卖”中的“日供打香印者,时节即印施佛像等”和“纸马铺印钟馗、财马、回头马等,余兴主顾”的文字记载来看。

   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清明节,“士庶阗塞诸门,纸马铺皆于当街用纸袞叠成楼阁之状。

    我们不难看出:唐代兴起的木板印刻佛画发展到了宋代,已不只是寺庙或信士出资刻印,施送众生,而是纸马铺雕版印刷,这时的纸马已经具有商品性质了。

    此外,纸马铺不仅施印佛像,到了“岁旦在尔”的十二月,还印钟馗、回头鹿马等年画。这样,木板印刻的宗教画从唐代雕版印刷佛像的基础上逐渐蜕变为“纸马”。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为纸马下一个定义:从艺术学的角度来看,纸马是在多神崇拜观念影响下运用于民俗活动中的民间木版画。

    又有:“印卖尊胜目莲经”,“时节即印施佛像”等记载。佛经版画是唐人为了弘扬佛法,宣传教义而产生的,他们用木板雕刻墨线佛像,以手捺印;或作信士虔诚之示意;或施于佛经之上以敬神之意。)
  清明在民间是相当重要的节日,又被称为收鬼节,因为到清明的时候天气转暖,要开始种瓜载豆了,人们要到地里劳作,为了不让人们收到伤害,据《玉历全书》记载:阴司于每年清明收鬼关起来,到了10月一日,天气转冷,收秋结束后再把鬼放出来。

这个习俗始于何时 ,无可考证,但这就是一个自古而来的约定,人们一代代的传承下来,也就有了清明祭祖的习俗,而清明祭祖民间习俗是祭于清明之前几日子孙要多送阴票,因为从清明这天起坟地里已没有了祖先魂灵,所以要多送钱 这样可以让他们在里边过的富足,不会为钱发愁。
此幅年画正是表现了清明祭祖的时候要焚送钱宝的车马,在清明节到来的时候,有些人因为事务不能到坟地祭祖,就到十字路口给祖先送些钱钞,为了保证祖先能收到就不得不请神差来运送,这幅纸马画中表现马车满载元宝,神差手持大吉的字幅表示了祭祀祖先得大吉运的寓意,在民间素有祖先荫后世的说法,祖先安后世兴。
因为祭祖的需要,催生了民间祭祀品又称为祖先钱,纸马课子这些时令商品,旧时的年画店每当过完十五就要赶印清明节祭祖所用的阴票,纸马课子,纸马分为很多种:有五色纸马,单色纸马,就其制作工艺要专业纸马铺雕印的象大宋纸马。

清明上河图中就有王家纸马店,也有民间神师绘制的较为简介的,这类纸马因制作者技艺有限多为一些简单的线条刻画,具有民间美术的质朴和自然美。

其中的一部分又为大幅纸马神像,虽然材质已经不再是纸张而便于收放选用较为结实的棉布,此类作品多绘神佛。
而其中用于祭祀的阴票也就是冥币则是尺幅较小的,它有天地通用的,有阴司专用,还有的是通关用的,内里又分为大票,中票和小票,主要是作为流通货币在阴间流通,也就是人们要为祖先准备好不同用处的各种纸马阴票,因为需求量大且不会重复使用,所以这是年画艺人一年中最重要也是最赚钱的活,俗话叫做打春活,过去曾听有人说打春活是印门神,探寻过一些老艺人他们都说打春活就是印阴票纸马课子,阴票分两种一种是冥都银行是给先人们用的,一种是天地银行神鬼通用的,纸马课子则是送给祖先让他们在阴司送礼用的,因为阴票及纸马课子都比较小只需要印年画剩下的纸边就能印刷,所以这个基本上是没有成本的,同时也消耗了印门神裁下的纸边,过了清明打春活就算结束,然后在清明节这天要举行接新火,拜祖师,烧柳炭勾绘神码的仪式。
在我的家乡朱仙镇素有清明大如年的说法的说法,年画艺人更是把清明节看的比年节更重要,这是因为清明这一天要接新火,祭祖师,开笔绘稿,请神等一系列活动都要在这一天完成,古时候朱仙镇年画行业一年之中的有两大节,清明节,重阳节都很重要,尤其清明节是接新火,请祖师,开笔绘稿的日子更是重中之重,据老艺人讲,人们非常重视这一天的活动,因为这一天能淘得头筹,就会得到祖师的眷顾,就能画出好的神像,雕刻出活灵活现的版子,印出来的画也更有神采。

   到了重阳节门神会时自然就能有很多的收入。重阳节是门神会,也叫斗门神,三天大会上年画艺人将自己印制的年画拿出来在关帝庙前摆摊,由庙里的道士主持法会,开光加持,唱戏酬神,开启一年一度的年画展销盛会。
这也是朱仙镇年画行会的每年都要举行的重要活动,据老艺人曹明中说:他小的时候,每年的清明节前年画艺人们都会挑出打印得最好的阴票纸马,到清明节这天前去朱仙镇村西的康家岗上祭祀门神娘娘。据说门神娘娘本姓康,曾是皇宫中的娘娘,只因兵祸国亡她回到娘家康家洼,因为娘娘聪明美貌很受皇帝的宠爱,而且擅长丹青之术,又有通天地的神通,也就是娘娘能勾通鬼神,应该是神巫之术吧,娘娘回家后看到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就把雕版印刷的技艺传授给当地村民,并亲绘纸马神像,从此以后就在当地形成了家家印年画,户户绘丹青的习俗。

   从此人们多了一个生存的本领,无论歉年丰年,使人们不至于冻饿,因此,娘娘薨后就葬在于砦村的沙岗上。
过去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槐树林,人们在春天打下槐米制作颜料印画,沙岗下则是密密渣渣的沙柳林,据说以前岗上有金鸡祠那是祭门神娘娘的地方,这是因为当年皇上曾经赠与娘娘一只金鸡,那金鸡很有灵气,很多年后谁有难处到庙里烧香祷告,就会得到帮助。

   所以人们就与每年的清明节在金鸡祠前开窑烧柳炭,传说这一天接新火烧的柳炭制墨印出的纸马最为灵验,鬼神自然也最认可。

   年画艺人们将自己印的纸马阴票在娘娘坟前焚化,祀祷娘娘眷顾自家生意,奉上牲典,并由德高望重的老艺人在柳木上钻取新火,点燃码放整齐的柳枝堆,当火燃起后一齐跪拜请门神娘娘赐与神力,然后挥沙灭火并从中取出柳炭,带回家去杇版雕刻。
从此以后便开始印画面较大的门神画,中堂,纸马,回头马等等。这时候天气也越来越暖和,这对于凉画和圈色都很有帮助。

一年之中春天印的门神最精神,它具有生发之力,圈色时间又长到秋季出货时价格也更高。

   而今这一传统早已不复存在,朱仙镇的年画起源也众说纷纭,而在年画娘娘的墓前,护墓的槐林早已荡然无存,仅有的是娘娘坟上那棵高大的白杨向人们讲述着往日的盛衰凄凉。
那么为什么纸马阴票要选用柳木制版,柳炭制墨打印呢。

老人们说这主要是因为柳木属阴,只有用柳木版打出来的阴票神鬼才能看到,才能使用,所以现在市场上流行的仿真钱的阴票是没用的白纸,烧了也是白烧,那现在的人追求的只是人的视觉感受,古代是以使用为目的的,
  手工雕刻的纸钱,纸马印板因为它的特殊作用在选材上也不需要昂贵的梨木,只需要选用干透的柳木版,抛光后雕刻上玉皇大帝,和阎王的头像。

玉皇头戴12串的免流冠,阎王的五串,左右各有一条龙盘旋护驾,票面又刻上元宝,天地银行,冥都银行四字,带玉皇的正面是天地银行,票面金额较大,一般十万元,一百万元,一亿元等不同面额为一套,并有行长玉皇的签章。

冥都银行是给先人们用的,票面金额较小有五百元,一千元,一万元,十万元等几种规格,行长自然是阎王上面也有他的签章。虽然只有十几公分大小,但画面却很规正,制版是更要一丝不苟。

更有这种万贯钱垛,以一张纸印刻上万贯钱垛的字样就如同钱票一样可以至阴司银行取用,不能不说古人非常聪明。

当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千难万难,头无片瓦,身无分文甚至为一日三餐发愁过着食不裹腹的生活,一旦死去,亲邻子孙给他送去成千上百亿的钱财想象着祖先再也不需要劳作,可以潇潇洒洒地过生活,子孙心中就很安稳,也就更努力工作养老抚幼,期待着自己将来也能有人给送很多的钱。
   这也一催生了一个职业,打春活,送阴票,给一些闹春荒的百姓以赚钱养生活本事,比竟对送阴票的妇人再恶毒的人也是不能刁难的。笔者曾听人说他姐姐年轻时就因为没有钱去卖阴票,据说他姐结婚后生了儿子患了很严重的病,没钱看,那个时代是没有记者报道这些事情的,人人家里都穷自然也没有多少钱可以借。

无奈之下她求来别人家的阴票样让她兄弟帮她刻了纸钱印版,于清明前她每天晚上打好阴票,白天走村串户去送,短短的十几天时间换来了二百多元钱,给儿子做了手术,治好了病,她很欣慰。

这也说明清明的习俗是和民生息息相关的,有人说,存在就是道理的,几千年延续下来的清明祭祖的民间习俗如今已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更需要认真的保护和传承,同时清明祭祖活动的衍生品也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市场,对非遗项目木版年画行业的传承发展能起到助推作用。
   恢复清明节门神娘娘的祭祀,接新火,烧柳炭、请祖师开笔绘刻的仪式,不仅能促进当地的旅游发展,增加清明文化节的内函,提高木版年画的体验研学活动,更能彰显文化名城的带动作用,巩固开封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地位,对恢复宋文化有着积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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