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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三)
 

小莲身形电转,拼力想躲开这两道亮光,可是为时已晚,被结结实实的击中,她痛苦的惨叫了一声,这叫声跟她平时悦耳的声音截然不同,凄厉的声音听着很是刺耳。
她痛苦的蹲在了地上,抻出手捂住被亮光击中的后背,惨白的小脸很是哀怨。那两道符咒继续发出亮光,到最后竟是形成了一道光圈,把小莲整个身体罩在里面,令她动弹不得。
老道一见时机已到,闪身从窗户跃出,跳到院外,动作利落的没话说,只是他穿的那件破道袍太过宽大松散,竟把我家窗台上的一盆花兜到了外面,“叭”的一声摔了个稀烂。我心里这个骂,心说你这老道,装什么武林高手啊,从门走能累死你啊?

 

我赶紧从屋里走到院子里,现在我对这老道也挺不放心的,跳个窗户都拖泥带水的,能是小莲的对手么。要是他今晚摆不平小莲,那小莲一怒之下,就得把我俩摆平了。
此时老道已经到了小莲近前,见小莲被符咒所困动弹不得,老道长叹了口气,说:“你这女鬼,不好好投胎做人,偏要在此害人。你罪孽深重,贫道容你不得,现在就击散你的魂魄,免得你再贻害人间。”老道说着,伸出两指掐了个剑决,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把眼睁开,大喝一声便用两指向小莲的天灵盖点去。
我不忍再看,把头转过去,心里很不是滋味。看这老道画的符咒这么有效果,想必道法高强,这一下小莲肯定魂飞魄散了。不知为何,此时我竟然有点心疼起小莲来,想想跟她邂逅的这几天,她并未害过我,杀大黑血浴,也是情非得已,至于弄死刘根贵,虽说手段残忍了些,但刘根贵非礼小莲在前,也算自作自受了。
正当我以为小莲必定魂飞魄散的时候,忽听一声巨响,“呯”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睁开眼一看,小莲此时已经挣脱开光圈的束缚,跟老道打斗了起来,刚才的一声巨响就是她俩对掌发出的声音。
一人一鬼,在院中打的好不热闹。我真怕这种激烈的打斗会吵醒了四邻,那我家在河龙村可就出名了。现在最担心的是老妈,她要是被惊醒了,看到这一幕还不吓个好歹的啊?
好在老道法力高强,小莲虽拼尽全力,最终还是被他制服。当老道把刚才新写好的一张符咒贴在小莲的额头上时,小莲浑身瘫软倒在了地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滑出两行泪水,看的我心里酸酸的。
老道见到这一幕也是惊讶无比,自语道:“贫道一生收服厉鬼无数,却没见过这等怪事,真是不可思议......”说完,他没直接把小莲的魂魄打散,而是把她从地上抓起,带进了屋里。

 

我赶紧跟着老道进了屋,看着小莲被他提在手里,身子软绵绵的一动不动,我心里不禁开始愧疚起来,小莲说过,她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我的前世跟她相恋过,我跟她在一百多年前,都被人害得惨不可言。她来找我再续旧情,而我却协助这个道士对付她,我算什么男人啊?
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小莲,虽然她只是个女鬼。但女鬼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不如鬼的恶人还少么?至少小莲重情重义,不忘前世旧情来找我。想到这里我心如刀绞,真后悔当时没有把这老道赶出家门。
老道进了屋后,把小莲往炕上一摔,他搬了把凳子坐下,打量着炕上一动不能动的小莲。
我现在真想冲过去把小莲额头上的符咒撕下来,再把老道赶走,然后告诉小莲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正当我鼓足勇气想走上前去的时候,小莲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这位道长,在你让我魂飞魄散之前,能先听听我心中的怨恨么?”小莲侧身躺在炕上,声音微弱,看得出她额头上的符咒把她制得不轻。
老道点点头,“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鬼流眼泪,我料你必有天大的冤屈,不然的话,贫道早把你的魂魄打散,让你在世上彻底的消失了。”
小莲强打起精神,她说:“等我把心里的话都说完,再跟四狗哥说几句话,就任由道长你处置吧。”
老道听了,好像也来了好奇心,说:“那你快说吧,说完我送你上路。”
我听了小莲的话心里暖暖的,她都到这绝境了心中还对我念念不忘的,我的眼睛里有了沙子吹进的感觉。听老道说要送她上路,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杂毛老道,我送你大爷上路啊,今晚你要敢动小莲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

 

小莲用一双忧郁的清澈眸子望了望我,终于开口讲述了那一百二十七年前惨绝人寰的往事。
一百多年前,正是清朝末期,河北保定有一个叫秦家寨的山村,小莲和我的前世,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我的前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郎中,凭着给人瞧病的手艺,倒也过得丰衣足食。小莲的家境倒是挺贫寒的,爹娘都是老实巴脚的本分人。我只比小莲大一岁,又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彼此早有爱幕之意,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在那个封建年月,即使男女之间两情相悦,也要顾忌着身后的流言蜚语。我和小莲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不敢走的太近,怕招来闲话。
秦家寨的族长叫秦怀仁,由于秦家在当地是个大家族,他又有一定的领导能力,据说年轻的时候还考中过秀才,所以被公推为这里的族长。秦怀仁有一个女儿,叫秦香娆,长得如花似玉妩媚动人,却有着一副蛇蝎心肠。她这个人妒忌心特别强,但凡见到长得比她漂亮的姑娘,她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秦香娆不仅心肠歹毒,还仗着她爹是族长,在村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她也是一个放荡淫浪的女人,本来她已经嫁到了村里一个张姓人家,但还是跟她的表哥狗扯羊皮,经常做些苟且之事。她的表哥也住在秦家寨,两个人明铺夜盖俨然一对夫妻,秦香娆的丈夫忌惮秦怀仁是族长,虽然明知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却不敢发作,只能暗气暗憋。
那时候小莲正值青春年华,长得更是如出水芙蓉般,秦香娆的表哥是个花中的魔鬼,早就对小莲垂涎三尺。一天傍晚,小莲刚给病重的娘进山采药回来,在村口遇到了秦香娆的表哥,这畜牲一见小莲便兴奋得不行,见四处无人,抱住小莲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小莲拼死反抗,大声呼救,最后被两个刚回村的村民发现,把他俩带到了族长秦怀仁家。

 

秦怀仁一见是自己的亲外甥,问清了缘由后,这老家伙动了私心,劝小莲把这件事不了了之就算了。那两个村民也都姓秦,自然向着秦怀仁说话,也都一起劝小莲别把事情闹大。小莲考虑到这种事说出去挺丢人,也就答应了。
可是事情远没这么简单,秦香娆这天正好在娘家住,家里闹吵吵的,她也披好衣服来到这里,想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她一见小莲就气不打一处来,小莲的美貌她早就恨得不行,一听说她的姘头表哥调戏小莲被人抓住,对小莲更是痛恨了,诡计多端的秦香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她表哥说:“表哥,是不是小莲她勾引你?”说着紧着对她表哥挤眉弄眼使着眼色。
她的表哥一愣,很快明白了表妹的意思,附和着说:“是啊,我走到村口时遇到小莲,这丫头非说喜欢我,要嫁给我。”
秦香娆接着说,“那她跟你以前有没有过男女之事?”
她的禽兽不如的表哥撒起谎来脸都不红,“在村里的柴草垛,她跟我做过几回风流快活的事儿,不过那都是她勾引我的,不是我主动的。”
小莲听了又急又恼,脸一直红到了脖子,连声解释着,“不是,不是这样的......”
秦香娆冲上来就连扇了小莲几个耳光,嘴里大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秦家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见我表哥长的英俊,你这狐媚子就勾搭,看今天怎么处置你!”
说完,秦香娆到他爹秦怀仁面前,说:“爹,这种下贱的女人,按咱们秦家寨的规矩是要浸猪笼的!”
秦怀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谁是谁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这老家伙脸上带着坏笑,对屋里的人说:“你们都出去吧,今晚的事不要跟外人提起。”
族长的话很有份量,秦香娆和她的表哥、还有那两个秦姓村民都退了出去。秦怀仁来到小莲面前一阵淫笑,说:“小莲啊,你做下这种不光彩的事,是要浸猪笼的。长得这么俊俏,还真挺可惜的,嘿嘿嘿......”秦怀仁说着,用手托着小莲的下巴,笑淫淫的盯着小莲的脸。
小莲一把推开秦怀仁的手,大声说:“不是这样的,是香娆姐的表哥调戏我,她们一起冤枉我!”
秦怀仁脸一沉,说:“死丫头,实话告诉你吧,要想活命的话,就做我第四房小妾,我保你没事。不然的话,哼哼,叫你浸猪笼,身败名裂!”
说着,秦怀仁狠狠的盯着小莲,等她给答复。

 

小莲宁死不从,不管秦怀仁怎么软硬兼施,小莲就是不答应。最后秦怀仁恼羞成怒,命人把小莲先关起来,等明天召集村民宣告小莲的“罪状”,再把小莲浸猪笼。
第二天一早,秦怀仁就把村民都召集起来,当众把编好的谎话跟大伙说了一遍。那两个秦姓村民也在秦怀仁的授意下,当了他的证人。可怜的是小莲,她的嘴被堵的严严的,想辩解也是不可能。她的爹娘急得哭天抢地,可又能怎么样呢?在那个年月,这偏远的秦家寨简直就是世外王国,族长有着生杀大权,想弄死谁就能弄死谁。
我当时就在人群里,说什么也不相信小莲会跟秦香娆的表哥“通.奸”,这时小莲已经被装进了“猪笼”里,准备把她浸到河里活活淹死。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姑娘就这么死去,冲到小莲面前,就要救她出来。
可是秦怀仁的族人却一拥而上,对我一顿拳打脚踢,我气愤难当,破口大骂秦怀仁不是东西。这下可惹来了杀身之祸,秦怀仁恼羞不已,命人拿木棍打断了我的手脚,把我扔下了山崖。
我跟小莲是真心相爱的,她见我惨糟毒手,万念俱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冤枉个通.奸的罪名,更让她觉得生不如死。最后,在秦怀仁的指挥下,装在猪笼里的小莲被投入河中,活活淹死。
在一旁观看的蛇蝎美人秦香娆,却是笑得花枝招展,连连拍手称快。

 

小莲死后,秦香娆每晚都会做噩梦,总是梦到小莲化为厉鬼向她索命,把她折腾得惶惶不可终日。
秦怀仁得知这一情况后,请了个法术高强的道士,此人姓周,为人奸诈凶恶,为了钱财可以置良知于不顾。他拿了秦怀仁的重金酬谢后,按照秦怀仁的要求,对小莲实施了更加残酷的迫害。
姓周的恶道自创了一门邪术,就是把死去的人整张皮剥下来,制成一面人皮鼓,这样这个人的魂魄便会被困在人皮鼓中,永世不得超生。秦怀仁把小莲的尸体强行扣下,不让她爹娘取走,叫姓周的恶道施法。
恶道把小莲的人皮剥下后,制成了人皮鼓,又用法术施法七天,把小莲的魂魄拘在了人皮鼓里,带着人皮鼓走了。据说这人皮鼓制成后,这恶道可以拿来当法器,只要人皮鼓一敲,他就能聚拢许多孤魂野鬼为他所用,做尽坏事。
从此以后秦香娆再也没做噩梦,秦家寨依旧跟平常一样,只是我和小莲的家人,都痛断了肠。
数十年后,姓周的恶道病死。小莲的怨气太重,在人皮鼓中积聚了数十年,她的魂魄终于逃出了人皮鼓。她本想夺回她的人皮,因为没有皮,她就没办法转世投胎,无奈周恶道的后人继承了他的道法,法力高强,又对这面能号召野鬼为之所用的人皮鼓格外看重,所以小莲几次想夺取过来都没有成功,还险些被打得魂飞魄散。
转眼一百二十七年过去了,这期间小莲一直做着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此时她已经修炼得有些道行了,不但有了她生前的肉身,就连相貌都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还可以白天黑夜都以人的面貌出现。虽然她的肉身跟一百多年前一样漂亮,但却是一具冰冷的肉身,没有一丝温度。

 

小莲始终没忘旧情,这些年一直苦苦寻访我,当她历尽艰辛探知我已经转世投胎,投生在东北的这个小山村里时,小莲满心欢喜,不远千里跑来见我,因为在她的心里,除了对害她的那些恶人的切齿痛恨,还有对我的念念不忘......
小莲侧躺在炕上回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泪水流到了我家的炕上,弄湿了放在一旁她临走时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听着小莲泣血般的诉说,我仰起头,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般肆意流淌,这一夜,我流干了一生的泪。
一向驱鬼伏魔心如铁石的老道,静静的在一旁听着,默然不语。小莲把话说完了,屋子里静静的,仿佛这屋子里全是鬼,没有人。
沉默了不知多久,小莲气息微弱,看得出她已经被额头上的符咒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强忍着诉说了所有的不幸,她仿佛轻松多了,深情的凝望着我,说:“四狗哥,我去了,你要好好照看自己,如果有缘,你我还能有来世的话,小莲愿做你的新娘!”
听到这,我的心有如翻江捣海一般,再也难捺心中悲凉和男儿的柔情,我已彻底控制不住我自己,冲到小莲的近前一把抱住她的冰冷身子,大声说道:“可是你没有你的人皮,你不能转世投胎了,我们还能来世再见么!小莲,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做我的猛鬼新娘!”
小莲目光温柔的望着我,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动人的明媚双眼,“四狗哥,有你这句话,够了,小莲是幸福的,我今晚...真的很开心......”
我猛的转过身子,双手紧紧抓住老道的脖领子,死命的摇晃着他,“道长,道长!你快点救她,我不要她魂飞魄散,我要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老道早就被小莲和我前世的遭遇打动,见我这么冲动,他赶紧说:“四狗,别激动,我救她就是,你放心,还有救......”
我一听放开了他,“道长,求你了,快点......”
老道也不怠慢,伸手把小莲额头的符咒撕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叼咕了好半天,最后把那张符咒用火烧了。对我说:“放心吧四狗,她没事了。”
我扑到小莲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冰凉冰凉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我却顾不得这些,只是紧紧的抱住她。

 

 “小莲,你我生死一处。”
小莲用力的点点头,“四狗哥,我早就盼着有这一天了......”
老道这时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从又脏又破的道袍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破书递给了我,“四狗子,这是我不传之秘,今晚送给你。贫道今晚算是破了规矩了,有鬼不除,不知道祖师爷会不会怪罪。今日赠你这本书,你若是有缘习成,就算我为本门收下一位传教弟子,也算将功补过了。贫道继续云游,望你好自为之,有缘我们自会再见。”老道说完,长袖飘飘,头也不回走出门去。
我放开小莲,准备出去送送这老道,可我刚走到院子里,老道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看来高人就是高人啊,连走路都来无踪去无影的。”我心中感叹着。
回了屋,我把被褥铺好,把虚弱的小莲扶到被窝里,她现在很疲惫,虽然有好多话想跟她说,还是忍住了,我把灯关好让她早点休息,返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不到我跟小莲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过去。我回想着小莲的一颦一笑,心想小莲现在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能找回她的人皮转世投胎了,也有可能舍不得我不愿投胎。但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她把那面人皮鼓夺回来,那可是小莲的皮呀!
还有前世害得她和我这么悲惨的那些恶人,我要是知道他们今生投胎在哪里,一定报此大仇不可!
胡思乱想着,我拿起老道给我的那本破旧的书,书皮上没有名字,翻开书一看,跟天书没什么两样。都是些诡异的符号,跟老道画的那些符咒上的差不多。看了半天看不懂,我把书合上,心想这一定是老道的一身绝学所在了,日后若是看得懂,一定好好研习一番。
我把这本破书放在我的衣柜里,回到炕上准备睡觉。平静的生活被小莲的出现一下子打破,连日来虽然有点身心俱疲,却还是觉得很充实。每个人的人生恐怕都渴望一抹精彩来调剂,尽管这精彩带着些许悲情.色彩。
一直到后半夜我才睡着,这一晚我做了很多千奇百怪的梦,梦境中小莲忽而跟我在田间地头嬉笑玩耍,忽而又离我而去,让我怅然若失,在梦幻的沉浮中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我想我跟小莲的今世相逢,就应了佛学中的因果吧。
第二天醒来后,老妈跟每天一样做好了饭菜招呼小莲和我吃饭。昨晚发生的一切,老妈一点都不知情,小莲来我家里好几天了,我看得出老妈现在有些不解,这姑娘咋还不走呢?
刘根贵的死在河龙村震动不小,事情过去了两三天了,笼罩在村民们心头的阴霾也渐渐散去,小小的河龙村也恢复

 

小小的河龙村也恢复了以往的安宁祥和。这一天老爸也从城里回来了,家里正在秋收,虽然城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他还是急着赶了回来。
老爸回来也是吃惊不小,小莲来我家近一个星期了,除我以外,所有人都会认为小莲这个漂亮姑娘来历不明,不知底细。不过还好老爸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见小莲端庄大方很是懂事,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奇怪这个姑娘看起来是城里人,长得又这么好,咋会相中我这个土包子。
家里有头老黄牛,每年秋收的时候,都用牛车往家里拉玉米。地里的庄稼都割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把玉米掰下来装车拉回来。想想这事我还得感谢小莲,要不是她那晚找了她的“好姐妹”们帮忙,我还不知道要割几天。
老爸赶着牛车准备出门,我坐上了牛车,小莲也执意要跟着去帮忙,见拗不过她,我便答应了她。我心里明白,小莲是想陪在我身边,哪怕是跟我一起去地里干活。出了门走到村口,还是一大群闲人在那东拉西扯的聊着天,孙婆子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是改不了了,在那给大伙讲一些奇闻异事。
当马车路过孙婆子身边时,孙婆子先是跟老爸寒暄了几句,忽然一对小黄眼珠盯在了小莲的身上,我能明显看出这双眼睛里的怨恨,心中不免疑惑,孙婆子咋对小莲这么恨之入骨呢,看这情形,分明就是仇人相见啊!
马车出了村子到了没人的地方,小莲在车上悄声跟我说道:“四狗哥,刚才那个老婆子盯上我了,恐怕在我身上又要出乱子......”

 

听了小莲这话,我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在我的印象中,河龙村这个小山村里,绝大多数人还都是很善良纯朴的,可是自打得知了小莲和我的前世在一百多年前的遭遇,我第一次开始对人心的险恶有了畏惧,人整人,是能整死人的。
小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看孙婆子那怨毒的眼神,还真有可能会对小莲不利。我不禁开始为小莲担心起来,孙婆子整天神神秘秘的,像个神婆一样,她要是盯上了小莲,还真是个大麻烦。
“孙婆子为啥要盯着你啊?”我在牛车上小声的问小莲。
“可能她知道那些黑虫子是我弄出来的吧,要知道她哥孙半仙脸上掉了一大块肉,她能不恨我?”小莲小声说着,怕被我老爸听到,就没再说什么。
我一想也是,孙婆子自从第一眼看到小莲,就举止怪异的很,每当看到小莲时,她的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整个河龙村除了我以外,她也知道小莲的秘密。
农村收玉米这个活儿,是非常枯燥辛苦的,没下过庄稼地的人很难想象。小莲这时俨然成了我家的一名成员,更难得的是,她干起活来一点都不比我慢。老爸看在眼里也暗自称奇,他万没想到一个城里闺女竟然能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一直在地里忙到傍晚,这才收工回去。吃过晚饭后老爸跟老妈闲聊,谈到小莲的时候老爸说:“看来这闺女好像对咱家狗子有点那意思,咱狗子也奔二十的人了,也该给他娶个媳妇了。老婆子,你看小莲这孩子咋样?”
老妈说:“这闺女好是好,只是人家是城里的,能相中咱这农户人家么?她对咱狗子好,可能是小孩子一时冲动,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再说,就算她同意,她爹妈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我看这事没戏。”
老爸听了点点头,觉得老妈这话在理,“你不说村西头的王大姐找你说好几回了么,说要把咱村的田妞给咱家狗子介绍,我看田妞这孩子挺本分能干,狗子要是能娶这么个媳妇,可也就行了。”
“这不是等你回来拿主意呢么,王大姐都跟我说好几回了,既然你同意,那明天就让王大姐安排四狗和田妞相看相看,没准儿还真能成。”
没过两天,地里的活都忙完了,村西头的王大娘还真就把田妞领到我家相亲来了,田妞的父母也跟着一起来的。我之前一点都不知情,我跟田妞是从小一起玩大到的,男女之间太过熟悉了,很难产生爱意的。我一见今天这阵势,又是媒婆又是双方父母的,整的还挺正式隆重,真是骑虎难下。心里不住的埋怨着老爸老妈,你们倒是跟我商量一下呀!

 

面子上还是得过的去,我虽然心里不愿意,也不好发作。看得出田妞还是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的,一直在炕沿边上坐着低头摆弄着衣角,脸上还有点小兴奋。只是偶尔瞧到小莲时,田妞的表情会很不自然,对小莲很是抵触。
小莲这么冰雪聪明,当然清楚田妞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她默默的回了自己屋里,把门关上再没了动静。我心里这个着急,心说没事给我添什么乱啊,我对田妞一点感觉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这些天小莲住在我家里,这件事在整个河龙村传得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要不是老妈跟王大娘说我跟小莲什么关系都没有,王大娘今天也不会带着田妞过来相亲。谈唠了一阵后,王大娘偷偷把我叫到外面,问我说:“狗子,田妞这姑娘人好,干活也是一把好手,你看这事咋样,别不好意思,跟大娘说,相中没?”
我连连摇头,“大娘,我把田妞一直当妹妹看,我不同意。”
王大娘见苦劝了我半天,也没啥效果,无奈转身进了屋。
这场相亲失败了,可是却没有彻底结束,老爸老妈没少了劝我,王大娘更是三天两头的跟我说这事,弄得我不胜其烦。最后实在没办法,我跟小莲说,我要跟她定亲!
可能在常人看来,我这个决定无疑是疯狂的。但对于我来说,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辈子非小莲不娶,哪怕她是个女鬼。
小莲见我竟做出了这么荒唐的决定,一开始很是开心,随后黯然说道:“四狗哥,你对我的情意小莲心领了,只是我是鬼你是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紧紧抓住小莲的手,说:“小莲,我不在乎这些,就当我们把前世未尽的爱情进行下去吧!”
小莲经不住我的劝说,终于答应了下来。可是难题来了,相亲的话,小莲的父母不到场,总是不成体统的。当我把这个顾虑告诉小莲后,小莲呵呵一笑,说:“这个好办,四狗哥,你给我找纸笔来。”
我找来了纸笔交给小莲,只见她用笔在纸上画了一对中年男女,穿着打扮很是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随后又在纸上画了一辆奥迪A6L,还别说,小莲真挺与时俱进的,看来她这些年没少在城里转,奥迪车都画得出来。画好后,小莲把这张纸收好,对我说:“准备好了,你跟你爸妈说,明天我的家人就能到河龙村。”
我苦笑着说:“小莲,你搞什么名堂啊,你哪有什么家人,这画在纸上就是家人啦?”
小莲一笑,说:“四狗哥你别多问了,总之相信我就是了。”

 

我一听好吧,就去找老爸老妈,跟他们说我要跟小莲定亲的事。他们听了很是意外,一听小莲已经给她家里打了电话,她的父母明天会来,又觉得这事也挺靠谱的,能大老远的赶到河龙村来,说明人家很有诚意的。
第二天上午,老妈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就等着小莲的“父母”到家里来。我心中忐忑,心想十有八九没戏,小莲在这世上哪有什么亲人,这不扯淡呢么。
可是正当我灰心丧气的时候,村口却开进了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A6L,在我们这个闭塞的小山村,还真没开进来过这种上档次的好车。在外面的村民看到这一幕,都很好奇的在路旁指指点点,猜测着这车是去谁家的。
车子径直开到了我家院子,从车上下来一对中年男女,看样子都四十多岁的样子。男的西装革履很有派头,女的更是衣着时尚雍容华贵,两个人下了车,手里还拎着不少礼物,向屋里走来。
我一看吃惊非小,想起昨天小莲画在纸上的东西,不仅这奥迪车跟画中的一致,就连这对男女都跟画中的一模一样!
我心中默念,小莲啊小莲,你可真行,今天算是让你四狗哥开了眼界了。
老爸老妈赶紧接了出去,把这对男女接进屋里。小莲也和这对男女打了招呼,这女的还一个劲的叫小莲“乖女儿”,真是毫无破绽。
中年男人跟老爸侃侃而谈,聊得非常融洽。老爸老妈见人家小莲的家里人很同意这门亲事,当然也就没意见,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这对男女在我家吃过中午饭后就告辞离开了,临走时那女人说既然小莲不想回家,就让她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也好让她跟四狗好好处处。
老爸老妈自然非常高兴,我跟小莲定亲的事很快传遍了河龙村,村里人都说这四狗子的狗命还真好,能跟那么漂亮的城里姑娘定了亲,还有人说四狗子的老丈人一看就有钱,那辆轿车恐怕要值不少钱的。
一时之间,我成了河龙村的风云人物,有人羡慕有人眼红,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小莲是个女鬼,还是个道行不浅的猛鬼,画在纸上的东西都能用来施障眼法。如果他们知道这些的话,肯定把他们雷得外焦里嫩。
我沉浸在幸福之中,本以为能和小莲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生活下去,可惜天地不仁,难遂人愿,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料到的。

 

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还真被小莲猜中了,孙婆子之所以这么恨小莲,就是因为她哥孙半仙被小莲养的黑虫子重创。
孙婆子这人古怪归古怪,却跟她哥哥孙半仙有着非同一般的兄妹感情。孙婆子幼年时父母双亡,她跟他哥孙半仙相依为命,吃了不少苦。后来孙半仙得道做了出马仙儿,还能“走黑功”驱鬼救人,渐渐的日子好了起来。孙婆子也嫁到了河龙村,只可惜三十几岁就成了寡妇,没儿没女的她一直到现在都一个人生活着。
她整日神神叼叼的,这跟孙半仙的影响有很大关系。孙半仙自打救刘根贵那天自己割了脸上一大块肉后,就仓皇的回家养伤了。凭孙半仙的眼力,早就看出了刘根贵的死是我家的那个“东西”所为,还劝诫孙婆子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但孙婆子脾气犟得很,她认准了一条道就能走到黑。现在她看到小莲就恨得牙痒痒,一心想着给她哥哥报仇血恨。
孙婆子知道凭她的能耐根本斗不过小莲,听孙半仙的口气,好像对小莲也是十分忌惮,这些天思来想去,孙婆子终于计上心来,这一天她到了刘喜财家。

 

 

刘家正处在悲恸之中,刘喜财两口子就刘根贵这么一个儿子,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活蹦乱跳的大儿子说死就死了,还死得那么惨。刘喜财觉得万念俱灰,终日感叹自己不知做了什么孽要得这样的报应。见孙婆子来了,刘喜财两口子正好有个可以诉苦的人,喋喋不休的跟孙婆子诉说不幸。
“老刘,你不觉得你儿子死的蹊跷么?”孙婆子转动着一双小黄眼珠,问刘喜财。
刘喜财一愣,随即点点头,说:“孙大姐,咋不蹊跷呢,哪有眼睛里无缘无故生那么多黑虫子的啊?还有,根贵手上的皮肉都没了,好端端的那手上咋就一点肉都没了呢?我都寻思了,这里面肯定有啥说道,邪乎啊!”
“是啊孙大姐,你没问问你哥,俺儿子到底是啥东西给害的啊?”刘喜财老婆在一旁接过话来。
孙婆子一咬下嘴唇,说:“咱都乡里乡亲的住这么多年了,我知道点啥就得告诉你们。其实害根贵的东西,就在咱村子里!”
“啥?孙大姐,你把话说明白点,到底啥东西害了俺儿子?”刘喜财急切的问道。
“害你儿子的是个厉鬼,就在严四狗子家里住着。你没听说严四狗子定亲了么,毛病就出在他那个未婚妻身上!”孙婆子瞪着小黄眼珠说道,说完这些话后,孙婆子长出了一口怨气。
“孙,孙大姐,没啥证据咱可不能瞎说话呀!”刘喜财不敢相信这一切,结巴着说道。
“老刘,你挺聪明个人,咋就不好好想想,一个那么水灵的大姑娘,家里还那么有钱,会看上严四狗子那样的?再说这个叫小莲的来历不明,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浑身冒凉气。那天在村口,根贵用手拍了小莲屁股一下,说了句不中听的话,第二天根贵就出了事儿,你说不是她干的又会是谁?再说了,我哥也说毛病就出在严四狗子家,我哥是什么人,他说的话会有错?”孙婆子说起话来吐沫横飞,把刘喜财两口子说的一愣一愣的,不得不相信她的话。
见刘喜财沉默不语,孙婆子接着说:“老刘,这个仇咱非报不可,但是那个叫小莲的妖孽实在不好对付,连我哥都说不是她的对手。为今之计,想报仇的话就得花钱请大孤山镇的周福轩道长来,他准有办法对付这孽障!”
刘喜财听了不住的点头,说:“对,就找周福轩道长!多亏你了孙大姐,要没有你告诉俺这些,俺儿子可就白死了。”
孙婆子把刘喜财胸中的邪火烧起来后,就回家去了。刘喜财现在怒火中烧,他现在就打算着豁出全部家当去,也要把小莲置之死地。孙婆子走后没多大一会,刘喜财就带了不少钱,去大孤山镇请周福轩

 

去大孤山镇请周福轩去了。
大孤山镇是吉林省的一个边陲小镇,相对于临近大城市的镇子来说,属于比较闭塞的,我们河龙村就归大孤山镇管。
大孤山镇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一幢气派的三层小楼显得格外抢眼,墙皮上贴着洁白的瓷砖,楼顶上飞檐斗拱,正中的位置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着龙凤呈祥,一看便知这户人家家境颇为殷实。
在这幢气派小楼的三楼,周福轩刚净了手,此时他手执三根香,很虔诚的跪在太上老君的铜象前,嘴里不停的叼咕些模糊不清的东西。上了香后,周福轩站起身,准备到他家的地下室去干一件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时,他的儿子周人尧走了进来,一见他老爹又在烧香念咒的,周人尧心里顿时明白了八九。“爸,不是我这个当儿子的管的太宽,您老都五十来岁的人了,也得注意点身子骨儿了,这种好事也让我沾沾光啊!”长着一张刀条子脸的周人尧抱怨着说。
周福轩听了脸一沉,说:“你小子,一年没到头你处了五六个对象,哪天晚上你屋子里的小姑娘不浪叫得跟杀猪一样?你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老爹我?你妈死的早,你爹我又不愿意出去找鸡......,咋的,地下室的那小丫头你还要跟我抢?”
周福轩越说越来气,本就黑黑的大脸瞬间变成了青紫色。

 

当周福轩满足的从地下室里走出来时,早就等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周人尧迎了上来,“爸,咱家又来生意了。”
“嗯。”
周福轩整理了一下衣服,随着周人尧一起去了一楼的客厅。
客厅里,刘喜财正焦急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见周福轩走进来,赶紧站起身,说:“您就是周道长吧?”
“是我,找我有事?”周福轩稳稳当当的坐下,立马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神鬼难测的高深模样。
刘喜财把他儿子刘根贵的遭遇跟周福轩讲了一遍,讲的是声泪俱下。最后刘喜财伸手掏出准备好的五千块钱递了过去,说:“周道长,您无论如何也得帮俺这个忙啊,俺儿子死的太惨了!害俺儿子的鬼东西,现在就在俺们村的严四狗子家里!”
周福轩打量一下面前的五千块钱,邪笑着说道:“你来之前,没人告诉你找我办事有啥规矩么?”

 

刘喜财一愣,心说啥规矩呀?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那日刘根贵半死不活的时候,孔大爷提起过周福轩这个人,说找这个道士出手,除了给钱外,还必须找个大闺女陪他睡一晚才行。此时见周福轩两眼色眯眯的,刘喜财心里明白了,他说的规矩一定是这个。
“周道长,您说的规矩是不是得给您找个黄花闺女啊?”刘喜财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福轩轻轻咳嗽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刘喜财生怕周福轩不答应出手,说:“周道长,这大闺女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一时半会的俺上哪给您找去啊?要不这样,俺再给您加五千,一万块钱帮俺收了那鬼东西,中不?”
周福轩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头,“既然这样,我也不难为你,你出两万,这事我帮你解决。”
刘喜财寻思了一会,狠了狠心,说:“两万就两万,只要周道长把那鬼东西给除了,钱一分不差!”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周福轩把刘喜财送走后,跟周人尧笑道:“这人要是不活络,一辈子他也看不到后脑勺子。地下室那小丫头,咱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才花四千块钱,这刘喜财愣说弄不到大闺女,哈哈哈......”
周人尧的小刀条脸紧绷着,说:“爸,你可别大意啊,依我看河龙村的那个鬼可不简单,能养出那么歹毒的黑虫子来,恐怕道行不浅啊!”
周福轩听了哈哈大笑,把周人尧领到一间密室里,指着一面古旧的红漆鼓说:“你看,咱家有这个传家宝你怕什么?”
周人尧好奇的走到这面鼓前,他也不清楚这面鼓到底有什么用,只知道他爹把这面鼓当成了命根子,从不让他一个人进这间密室。周人尧随手在鼓上敲了敲,说:“不就是一面破鼓么,能有啥用......”
还没等他说完,周福轩一把拉住他的手,厉声说道:“混帐东西,谁让你乱碰的!”
话音刚落,密室的角落里传来“嗷”的一声怪叫,一个身穿红衣披头散发的女鬼飘到了两人中间,头朝下脚朝上在空中悬浮着,长发及地,不停的转动着脑袋盯着周人尧的脸看,呲着阴森的大白牙冲周人尧不住的挤弄着眼睛!

 

周人尧被吓得魂飞天外,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他的裆下湿漉漉一片,竟是被吓尿了。
周福轩赶紧手掐剑决,嘴里不住的叼念着咒语,那红衣女鬼晃荡了几下脑袋,忽然消失不见。
周福轩扶起了儿子,说:“现在知道这鼓的厉害所在了吧,这是咱先人留下的,这鼓可是一张美女人皮做的,只要一敲就能招来厉鬼相助咱们,不过不是你这种敲法。”
周人尧惊魂未定的点着头,“哦,哦。”
“地下室那小丫头,是个纯阴命,八字纯阴,待我炼个七七四十九天,就能为我所用。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先把河龙村这档子事解决了再说。”周福轩说。
周人尧走出密室关好了门,听到里面传来周福轩用手敲人皮鼓的声音,三快两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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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没事的时候基本不出家门,就在家里呆着,帮老妈做做家务活。地里的活都忙完了,我现在也挺空闲的,在家里呆不住,没事也出去溜溜弯,到村口听听孙婆子给大伙讲鬼怪异事。
孙婆子看到我时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每次见我来了,就停下来不讲,借口有事转身回家。我心说这老婆子,谁稀罕你那破鬼故事啊,回家听小莲讲讲她的好姐妹的事,不比你讲的有真实感?切!
见他们看我都跟看外星生物一样,我彻底没了闲逛的兴致,一个人慢慢的往家里溜达着。现在跟小莲已经定了亲了,尽管我知道她是个鬼,但我一点都没觉得后悔,鬼就鬼吧,只要在一起有感情有感觉,管那么多干啥。就是不知道小莲跟我能不能生出孩子来,这是个大问题,即便我不在意这个,老爸老妈那一关也过不了,毕竟这是在农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还是深深烙在人们的骨子里。
我承认我现在对小莲很有感觉,因为一想起她,我的心里就甜滋滋的。只是每当想起孙婆子见到小莲时那怨毒的模样,还有她那对小黄眼珠子,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总觉得要出点啥事儿,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不禁为小莲担心起来。

 

人鬼相恋,注定前路坎坷。更何况在小莲的内心里,那一百多年前的创伤很难抚平,她注定是要报仇的。我虽然不知道前世害我们的那些恶人今生都投胎在哪里,但我可以感觉到,小莲她一定把这些情况都掌握了,也正一步步准备实施复仇的计划。
还有小莲的人皮,被姓周的恶道制成了人皮鼓,我想小莲做梦都想夺回来。要不是她学会了血浴的方法,现在她还是那个没有皮的样子,一想起那晚她展示给我看的血肉模糊的身体,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别说喜欢她了,吓都把我吓死。
唉,帮小莲把人皮找回来,小莲很可能转世投胎离我而去,不找回来的话小莲又太可怜了。人生总是充满着无奈的矛盾,让人左右为难,不知该何去何从。我的脑子越想越乱,干脆不再想这些烦心事,走进了家门。
临近傍晚的时候,小莲跟我说要出去一下,叫我晚上别等她了,今晚她不回来。我也没多问什么,这些天我也揣摩出来了,小莲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能知道,她不想让你知道,你咋问她都不会说。
我独自一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农村的夜生活比不了城里,是很枯燥无聊的。除了看看电视,再也没什么娱乐项目了,我又不喜欢看那些无脑流肥皂剧,百无聊赖之下,钻进被窝就准备睡觉。
晚上九点多钟了,外面秋风阵阵,不时的刮起庭院里的落叶,哗哗作响。又过了一会,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呜呜的声音像一个小孩三更半夜在外面哭泣,哭得哀肠寸断一般,让人心里直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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