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咏孟尝

郭庆祥

 

东汉的孟尝，字伯周，上虞丰惠人。他为官清廉，政绩卓著。唐代诗人邓陟仰慕孟尝，赋诗《珠还合浦》，称赞孟尝的突出政绩。这首诗的全文如下：

至宝含冲粹，清虚映浦湾。素辉明荡漾，圆彩色玢。昔逐诸侯去，今随太守还。

影摇波里月，光动水中山。鱼目徒相比，骊龙乍可攀。愿将车饰用，长得照君颜。

邓陟在这首诗中，用了两个典故。为了读懂这首诗，就得将这两个典故弄个明白。

其一，是“珠还合浦”。合浦是汉代的郡名，在今广西合浦县东北。据《后汉书·孟尝传》记载，合浦地处海边，出产珍珠，由于宰守贪秽滥采，使得珍珠蚌都迁到别的地方去了。于是“行旅不至，人物无资，贫者饿死于道”。孟尝出任合浦太守之后，革除了以往的弊端，为民兴利，重振珠业，不到一年，“去珠复还”，也就是说：珍珠蚌又回来了。于是，“商货流通”，经济繁荣，人民生活得到改善，纷纷称赞孟太守施政“神明”。在孟尝离任的时候，吏民攀车请留，使得他一时难以脱身，只好改乘民船在夜间悄然离去。邓陟用“珠还合浦”作为诗题，突出地显示孟尝为官清廉、除弊兴利、为民造福的政绩，加以称颂。后人用“合浦珠还”这句成语，比喻人去而复回或物失而复得。

其二，是“探骊得珠”。“骊”是指骊龙，也就是黑色的龙。据说骊龙藏于深渊，它的“颔下”也就是下巴底下有宝珠。《庄子》中有一则寓言，说黄河边有一户人家，靠编织芦苇为生，父子俩相依为命，儿子潜入深渊，得到了价值千金的宝珠，他父亲认为，这千金宝珠是在九重深渊骊龙颔下的，儿子之所以能得到这颗宝珠，一定是骊龙正在睡觉，他担心骊龙醒来会对儿子进行报复。《庄子》的这则寓言被后人概括为一句成语，叫做“探骊得珠”。邓陟在诗中用了这个典故，说“鱼目徒相比，骊龙乍可攀”，意思是说：鱼目岂能与珍珠相比，骊龙颔下的宝珠可以乘其不备在忽然间拿到手。后人往往用“探骊得珠”这句成语比喻做文章抓住了题目的要点。

在明白了“珠还合浦”和“探骊得珠”这两个典故之后，不妨将邓陟的这首诗翻译成现代文，看这位唐代诗人是怎样称赞孟尝在合浦任太守时的政绩的：

最好的珠宝蕴含着夺目的精华，映照在清澈空虚的浦湾。

银色的光芒在水中荡漾，圆圆的珍珠华盛灿烂。

从前它被贪吝的权贵逐走，现今却追随清廉的太守回还。

珠还合浦，光彩动人，恰如：影摇波里月，光动水中山。

鱼目岂能与珍珠相比，骊龙下巴底下的宝珠忽然间却可获攀。

但愿用珍珠将车子装饰，长久地照耀君子孟尝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