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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县作协第968期】张继稳回忆散文(5)父亲系列之——看看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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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2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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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光阴
文/张继稳
“看看光阴”,这几个字,是我的微信个性签名,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珍藏,此篇以三个部分结束《父亲系列》
      
姥爷的盲盒
      
自从有了我女儿,父母每年冬天都来我的小城过冬。十几年间,我终于有能力也有爱心回报我的父亲母亲了。我自己认为,这不算短的一段时光,是我和父母,都能感觉到的一段幸福时光。我也因此心里放平了许多,少年离家,少陪父母,家人相伴,灯火可亲。
      
父亲像当初宠爱我一样,宠爱着我的女儿。春秋时节,寒假暑假,也没少回老家看望二老。父母在时,我们小家,没有一个春节,不是在老家父母那里度过的,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很安慰。


女儿小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回老家看姥爷。每到大门口,刚一下车,就像小鸟一样飞奔到姥爷面前,搂着脖子说想姥爷了,而每次离开,也都是眼里含泪。每次,姥爷总会送上一个专属小礼物~一个用信纸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包,封面写上一些话语,许多年下来,积攒了一大摞,女儿还小,一直都是我给收着,多年前我曾经打开过两个纸包,一个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个写着“初中生摩托车费”,里面都是平展半新的一角,两角,五角,一元的纸币,现在都不流通了啊,其它那些,到现在我也没有再打开过,所以叫做“盲盒”,就算是女儿的一笔“财富”吧。

故乡的老屋

那年的十里春风,停留在故乡的屋檐,窗上的风铃,叮叮咚咚,年少驿动的心,跳跃在红砖黛瓦的宅院。这一抹古朴的青红,是那后来,出走少年,一场斑斓的梦。写于2020年4月30日微信朋友圈。
 
    
老屋站立在旧时光里,宁静而安详。走进黄土的宅院,无数次听它诉说往日欢愉。袅袅的炊烟,仿佛就在昨日,清晰记得檐瓦滴着雨滴,墙头的野草风中摇曳,侄男侄女撒着欢,鸡鸭鹅犬唱着曲,满院的热闹,满院的兴旺。曾经,向着老屋三鞠躬,告别,感激,不舍,亦或什么都不是,不知所措的行为而已。人生就是一场兴衰,凋敝或是另一场绚烂,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古朴的小粉红花敬献父母,见花如面。写于2020年5月10日母亲节微信朋友圈。      
看看光阴
      
父亲年少离家,没有经过农活的锻炼,身体有些瘦弱。但是父亲很懂得保养自己,爱整洁,爱活动,每日屋里屋外清扫好几遍,衣服都是自己洗,哪怕是到了八十多岁的最后,而且,晾干叠好后,要在屁股底下坐出笔直的衣线,才穿上身,虽然再也不能像年轻时候穿着的阔绰,但是那种清高的风格依然保持着,包括缝缝补补也都是自己来做。不再工作后,每日骑车出村一游,不能骑车了就出村散步,不能散步了就在院子里做操,反正每日里都要坚持动一动。就这样,父亲不急不躁,安宁平和,颐养天年,无疾而终,84岁也算高寿了。
      
人之离世,自己是有感觉的,我从父亲口中听到了这种意味。那段时间,我回老家看望父亲的频次增多了,直到最后长住的陪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相守中感受着时光的流逝。
 
    
一日,是个冬日暖阳的上午,父亲站起身,稍作停顿,拿起桌上的日历,随口说了一句:看看光阴。瞬间,我的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父亲知道,他的时日不多了,妥妥的文人啊,大限将临,竟然是一句“看看光阴”,这句“看看光阴”太是父亲一生的气质了。
      
再后来,父亲跟我说:我不怕死,是怕死了之后就再也活不过来了。聪慧的父亲,就这样完成了他人生的转换。
      
父亲有四个孙子,和两个孙女,孩子们发展得都很好,北京的,深圳的,天津的,散居在中国前沿城市,祝愿祖国强大,家族兴旺,一代更比一代强。
作者简介:张继稳,女,饶阳县人,冀师1981级19班,毕业后一直从事教学工作,现已从衡水学院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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