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探山

初冬的周末，提着两个塑料桶，信步进山。

天，阴的有点儿沉重，时而细雨蒙蒙。但环山路上不乏行人，且大多不带雨具。也许是老天眼睛瞪了八十多天不阴不雨，身居闹市的人们用这种独特的方式亲吻自然。

透过雨纱举目观望，此一时彼一时矣！经过了春天的妩媚夏天的张扬秋天的成熟的名山，开始了季节换装，松柏经过细雨的抚摸还不乏清新，但风韵已经不能依旧了。山坡上松柏家族里搀杂的枫树叶红了又黄了，柿树栗树叶黄了又褐了，使群山长满了老年斑。

踏着碎石低头寻觅，绿草不再，大多顶着青春孕育的籽粒，流露着秋实的自豪。树的间隙落叶满地，还时常有后来者飘下，落地有声，表现出叶落归根的踏实。

泉水的水流瘦了许多，但提水人的队伍日渐增扩大。早年间是退休身体还康健的老年人，后来增加了提前内退的和下岗的工人，现在又添加了许多以玩儿为主要目的的青年人和在职职工。

我走到进山来的第一个泉，不仅唏嘘一声，水龙头上正接着水的水桶后面，排了一大长队，我大略数了数，塑料桶有五六十个之多。有一位经常谋面而不知姓名的同志说，要在这里排队等，至少两个小时，如果上去到长寿泉去提水，打个来回，在这里也排不上号。于是，我继续上山，离开环山路拾级而上，迈上381级台阶，走过一段相对平坦的小路，到了长寿泉。长寿泉更让人唏嘘，提前一个小时来的还没排上号。无奈，继续上山，又拾级而上，又上了环山路，在一片竹林的旁边也有一个泉子，也是经过人工安上的水龙头。好在这里人少，我接了两塑料桶水，二十斤，提着下山。转眼黄昏，心情多少有点儿紧张。

又是环山路，又是300多级台阶。

台阶上，一对老夫妻牵手而下，等到我赶上他们是，老妇人友好地看我，我也友好地给他们问候，并由衷地说：“你们好幸福呀！”老妇人说：“你更幸福，能提水就是幸福。”我如果到了他们这个年龄，也就步履蹒跚，不能提水了。

和这对老夫妻结伴返回，遥望山下的小城已是万家灯火。

蒙蒙细雨中上来了不少一手打伞一手拿伞的人，不用问，他们是来接提水的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