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十五）冰山来客：又荒芜又纯净

一早起来，沿着阿根廷湖边一条蜿蜒的公路，向遥远的雪山的方向驶去。

这里是南美阿根廷的巴塔哥尼亚高原的最南端，在这片被称为世界尽头的世界里，荒芜的凄美随处可寻。湖边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被湖面的风拂过，调出由黄到绿的颜色。天空浓云低垂，大朵大朵地由一方涌向另一方，只有偶尔交织的间隙，才可见到蓝色的天。湖水在失去阳光的照射下，呈现淡蓝色泽，只是那一望无际的涟漪为这一湖水铺上皱纹，有着浅浅盈笑般的清淡而悠远。湖尽头的天边，泛起了绯色的云霞，偶有阳光透过云层，倾泄在湖面，道道金光闪烁，并随着风与云的方向游移。

在湖边慢慢行走，双脚在灌木间的沙砾上来回挪动，风去似乎要将人吹向相反的方向。远山如黛，浓云翻涌，突然，在湖的另一端的冰山露出明媚之色，染上银红色的光，那是大冰川最靠近尘嚣世界的一角。继续上车，向冰山追逐。一路上，没有树林，更没有森林，除了地面低矮的草丛发出青黄色的生机外，这里真如世界开始时的原本模样。

突然，转了个弯，冰山消失在群山间，没了踪影。湖水就在脚边，有着浓云的倒影，没那么悲凉。远处湖面浮现一块冰，如蓝宝石般晶莹剔透，它无声无息又不徐不急。近处的枯树开始出现在山脚，尽管它们死去了多年，却仍有茕茕孑立的挺拔气质。抬起头，越过树梢，一片淡蓝色的冰川从山间蔓延而下，如凝固的飞瀑，气贯如虹。原来，在山的后面，就是要找寻的大冰川，只是近在咫尺，却谬以为远在天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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