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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洪江高庙文化遗址——凤舞万年的传说 | 原创草根文学

相信有凤凰的存在吗?若回到7000多年前沅水边的高庙,也许我们会承认神鸟的存在。

  高庙,即高庙文化遗址。从湖南洪江市安江镇往东北上行三五公里,即可到达高庙遗址所在的岔头乡岩里村。走在村里,脚下随处可见的贝壳,提醒人们这里远古时期是供人渔猎为生的贝丘。约1.5万平方米的遗址上,入眼都是树木和农田交织,一派绿意盎然。眼前的田园风光,很难和7000多年前的祭祀场面联系起来——
在肃穆的祭歌或祭辞中,司仪带领着部落子民虔诚地向天祭拜,祭奉的可能是祖先,但也许是凤鸟,是獠牙兽神,或是太阳神。

  是的,这里是目前国内仅见的大型远古宗教祭祀场所。这座新石器时代贝丘遗址,位于沅水一级台地上,曾深埋地下数千年,直至20世纪末21世纪初才得以挖掘。大量宗教祭祀艺术品不断出土,渐渐呈现神秘的原貌:司仪、牲祭、人祭、窖藏与议事会客场所等设施一应俱全。其中位于北区中部最高处的是至高无上的高庙祭坛,由主祭(司仪)场所、附属建筑——议事厅或休息室和附设的窖穴,以及祭祀坑共三部分组成,总面积估计达1000平方米。

  主祭(司仪)场在北部,占地很阔绰,有400平方米。现存4个边长0.9~1米、深约1.1米的巨型方柱洞,两两对称,呈梯形排列。年代久远的木构建筑已经风化成泥不堪寻找,但别急,在出土的陶器上,我们可以找到祭坛建筑的“施工平面图”。柱洞位置上是旋转而上高耸入云的四层亭台式梯阙,据柱洞大小推测可能高达30米。原来,那时的湘人已经能制造高层建筑物了!

  学者们考证认为,阙梯与后世的华表作用类似,应是当时部落的标志性建筑和崇高的精神象征。有学者认为,这些通天梯阙,即史载“以木德王天下”的伏羲“建木天梯”。其结论待考证,但高庙祭坛的规格之高、规模之大,确实可算帝王级别的神庙了。祭祀遗迹按南北中轴线布局,也是后来中国历代皇家建筑、宗教建筑的礼制要则。出土的重达6750克巨型石斧,双肩斧、弧刃刀、圭形凿,以及在遗存物上体现出来的切割、穿孔和抛光技术,都说明了这项工程的规模和技术难度之大。

  议事或休息的房间及其附设的窖穴在祭坛的西侧,两室一厨,面积约40平方米,门朝东。窖穴则分别位于厨房门外东侧以及祭仪场所的右前方。

  主祭场的南方是祭祀坑,呈方形或圆形,人祭坑和牲祭坑。现共发现39个祭祀坑,坑内还有火烧过的痕。牲祭坑里自是猪、牛、鹿、龟、犀牛等动物骨骼及骨渣。人祭坑里发掘出的人体骨架令人不寒而栗——人牲的头骨上有圆形空洞,说明是被击打致死。

  在高庙遗址出土的陶器上发现的距今约7800年的以凤凰、饕餮、八角形、太阳纹等组成的综合图案,带着超自然的玄幻色彩,证明当时的高庙人已经以凤、獠牙兽及太阳为部落图腾。凤鸟图案将之前的中国最早河姆渡“凤凰图腾”记录刷新,提前了400年。考古学家意识到,高庙文化,才可能是华夏宗教文化之源。

  因为是宗教神庙,这里发掘的陶器都是祭器,一些图像被涂上朱红或黑色的矿物颜料,其构图和制作技术皆显得相当娴熟。陶上还装饰着最早图文混排的符号图案,难怪有学者提出中华历史的“上下五千年”应更为“万年”。更可贵的是,这些陶器是标志远古时期陶器工艺走向成熟的白陶,因此有人将高庙誉为7800年前的陶都。

  值得一提的重要文物还有一具7400年前的女性人体骨架。这女人的陪葬物有经外贸易进来的象牙玉器等饰物。不过,书写了一项考古之最的,却是她身下垫的一床不起眼的竹篾编织垫。人们惊叹,篾片之薄,肉眼看不出与现代同类物品的差别,只是年代久远炭化了。这床篾垫比良渚文化遗址发现的竹制品要早2000余年,是全国已知最早的竹工艺品。

  整个高庙遗址,也如树木有着年轮一样,由表及里依年代纵向地被划为27个文化层。但现在一般只指简单地下部遗存和上部遗存,被学者分别命名“高庙下层文化”和“高庙上层文化”。前面说到的是下部地层堆积,已正式命名为“高庙文化”,年代范围约为距今7800~6800年。

  上部遗存距今约6500~5300年,这一层最惊喜的发掘成果是远古部落首领夫妻并穴墓,墓中的玉璜、玉玦、玉钺等精美玉器,钻孔技术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洪江高庙的神秘,无法用聊聊几句就道尽。她如同神秘的凤凰,将美丽深藏在远古。高庙如凤,凤舞湘天,凤舞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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