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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韵生动——或为中国画学最高准则

南齐谢赫提出“气韵生动”,成为中国画的主题亦即“生命的节奏”或“有节奏的生命”,或为中国画学最高原则,但历代歧义颇多。

谢赫所说的“气韵”就是《世说新语·任诞篇》中所说的一个人的“风气韵度”。

气韵是对作品审美的最高要求,为“六法”的核心,它是指一个人的精神面貌,精神本质。要求“气韵生动”,也就是要求人物画家把绘画对象的精神面貌、精神风姿、内在生命生动地反映出来。

中国画史与画论,对“气韵生动”历来存有争议,有主张将“气韵”与“生动”分离为二,有主张将“气”、“韵”、“生”与“动”分离为四,有有主张推“气韵”为要或推“生动”为要,还有主张仅取其中一字,如“气”或“韵”用以代表其全体。

唐代张彦远说:“无生动之可拟,有气韵之可侔。……有生动之可状,须神韵而后全”(《历代名画记·论画六法》)。

唐志契说:“气韵生动与烟润不同;世人妄指烟润为生动,殊为可笑。盖气者,有笔气,有墨气,有色气;而又有气势,有气度,有气机。此间即谓之韵;而生动处,则又非韵之可代矣。生者,生生不穷,深远难尽;动者,动而不板,活泼迎人。要皆可默会,而不可名言”(《绘事微言·气韵生动》)。

以上是主张将“气韵生动”离而为二或离而为四的。以下是主张推崇“气韵”或“生动”的:宋郭若虚说:“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图画见闻志·论气韵非师》)。

还有主张取其一字,如“气”或“韵”,以代表其全体。宋代黄庭坚说:“凡画当观矣”。明代顾凝远说:“六法中第一,气韵生动,有气韵则生动矣”。

清代方熏说:“气韵生动,须将生动二字省略;能会生动,则气韵自在”(《山静居画论》)。又说:“气韵生动为第一义,然必以气为主;气盛则纵横挥洒,机无滞碍,气间韵自生动矣”。

以上诸论尽析不免支离破碎,偏举无乃意蕴不全,多赞同张彦远等所主张,将气韵生动分而为二,以“气韵”作名词指优越艺术品的一种情趣,以“生动”作状词明此情趣显著活跃的形态。

在六法中,气韵与形似相对立。国人论画,有重气韵的,有重形似的,也有二者并重的。

唐白居易说:“化无常工,以似为工;学无常师,以真为师”(《白氏长庆集》)。以似为工,以真为师,这是重视形似的说法。

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论画六法》:“古之画,或遣其形似而尚其骨气;以形似之外求其画,此难与俗人道也。今之画,纵得形似而气韵不生;以气韵求其画,则形似自在其间矣”。脱去辙迹,务得神明。这是重视气韵的说法。

后蜀欧阳炯说:“六法之中,惟气韵形似二者为先。有气韵而无形似,则质胜于文;有形似而无气韵,则华而不实”(宋黄休复《益州名画录引》)。

明代莫是龙说:“传神者,必以形;形与心手相凑而相忘,神之所托也”(《画说》)。

明代王履说:“画虽状形主乎意,意不足谓之非形可也。虽然,意在形,舍形何所求意”(《华山图序》)。

综上所述,文质相宣,华实并茂,意与神皆指气韵,这是气韵与形似二者并重的说法,但传统上以气韵一说较有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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