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书秋瑾纪念碑记：狂写秋碑五百遍，大家磅礴出江湖

【第34期】于右任书秋瑾纪念碑记：狂写秋碑五百遍，大家磅礴出江湖

2013年9月，我到绍兴公出，虽那次时间无比紧迫，但还是要趁一个早饭时间，跑到著名的古轩亭口，特意去看纪念秋瑾的《秋先烈纪念碑记》。

关于秋瑾，不必我多说，她的伟大写在历史书里，写在鲁迅的文章里，也写在我们心里，是中国女性里百年或五百年一出的人物。而于右任先生书写的《秋先烈纪念碑记》，我以为亦是20世纪中国书法的里程碑作品，说其为20世纪的楷书第一碑亦不为过。此碑记书写于1930年，其时，国民党政府已经基本上统一中国，而此时也正是曾为武夫（陕西武装力量的总司令）的于右任放下心思一心扑在他的书法事业上的开始，开始了他的标准草书的研究，又是他的楷书和行书也正是写得最美的时候，这从这篇碑记的书体里完全尽知。

但说实话，从始至终，中国书法界都缺少对这篇碑记的详细研究，殊为憾事，尤其是对其用笔、结体等方面的细致琢磨；而于右任自己，因为之后的岁月都潜心于标准草书的修炼，亦没有将这一段光辉做太长时间的延续（于的书风一直在变化，这才是真正的大家），这也让这篇碑记在于右任个人的书法生涯里具有非常独特、特殊的地位。

1930年代的于体楷书，其结体、用笔乃至布局都深受北碑影响，但从它丰富的起始笔形态，亦能看出于右任在帖学上的深厚功力，明明是斧凿之作，却掩饰不住飞动流畅的优美韵律；更重要的是于氏谋字，讲求沉重的力道与倾斜的结体间的平衡感，往往将最全身的重量压在一点，而他点尽情开张，其横其竖，以长短、精细的无究变化调整节奏，有破更有立，有弛更有张；于体书法由不均衡而成的平衡感始终是当代书法界一篇难以言尽的大文章，亦是于右任可以独步于百年乃至千年书坛的独门武功，这有他长期浸淫于碑与帖中的领悟，更有自身气质和审美的厚积薄发与自然天成。

20世纪以来，中国楷书法贴第一者，除此无他。

下次去绍兴，还会去看它，再看个够。

以下为碑记全文，由蔡于培撰写内容：

秋先烈纪念碑记：中华民国十六年春，国民革命军勘定浙江，士庶欢乐。追念成功所自，莫不歌颂诸先烈之首犯大难有以启之。而吾乡先烈，自徐先生锡麟与陶先生成章而后，以秋先生瑾为最著。民国之初，徐先生祠于西郭，陶先生祠于东湖，各有瞻仰之所；惟秋先生迄今无表彰，隆礼阙然。于是邑人王君世裕等，慨念兴起，议建祠筑亭，永昭功烈；具状政府，言其事，并请款。会中央有不立专祠之决议，旋奉国民政府令，依内政部议，准建风雨亭及纪念碑，其经费由省政府会县估定筹拨。令既下，邑人之心大慰。乃遂相度地势，众意咸谓轩亭口为先生正命之地，宜建纪念碑；卧龙山之地巅近西南处，可下瞰先生当年拘系之典史署，宜建风雨亭。鸠工庀材，不日事成。亭取‘秋风秋雨’之句以为名。咏其诗，想见其为人，流连凭吊，情不自已。而轩亭口人口稠密，往来肩摩，睹纪念碑之矗立，尤足以感动群情，廉顽立懦。盖必有后人继起建设，而先烈之勇往牺牲，始不虚。然则是碑与亭，固为革命缔造之光，实以群众兴奋之剂，宜与徐、陶纪念鼎分辉映云。十九年三月蔡元培记，三原于右任书。

【绍兴古轩亭口的秋瑾纪念碑】

【秋先烈纪念碑记全文】

【秋先烈纪念碑记之局部】

瑾，规规矩矩，不温不火。

建，最后一笔沉重地起飞了。

经，最后一横告诉你写字要大胆。

密。

造，很简单，易记。

陶，几乎失去平衡。

革。

碑，笔画处理直接。

浙，散而有度。

锡，注意那个金旁。

郭。

国，看起来容易，写起来很难。

慰，很妙的上下结构。

势，要联系上下文来理解记忆。

史，关键是那一撇。

继，不平衡里的平衡感。

为，写得放松。

光，笔画简单时不妨夸张一下。

先，最后的钩提颇耐寻味。

烈，下面四点的笔法不好掌握。

难。

记。

章，两个长横一律倾斜，大胆之极。

表。

准，用险的结构。

筹，复杂字的结构，可以很“凑和”。

龙，写得真悬。

成。

风，细琢磨吧。

感，最后一笔很笨重。

鼎，零散布局，可以让呆板变成活泼。

群，重点在羊旁前三笔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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