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时间。再如果,地点和时间都乏善可陈,就是一些特别的事,特别的场合,比如,鬼节
之夜的假面游行,同性恋的聚会,食品节,还有非主流电影节的五色人众和海报。
我不敢去,太酷烈的天气,又多有不便。熟悉的地方,在照片特殊的光线下,通过特殊的角
度,展现出陌生。正是这种陌生把生活拔高了,最平凡的日常生活被发掘出,或者是,被赋
予另外的意义。一个在地铁口摊开脏兮兮的帽子讨钱的老人,日日经过,正眼不瞥。由于他
身上的味道,你还要拉开距离。可是,在照片里,他以为无人面对时的低垂眼光,艺术家夸
说,那里头有沧桑两个字。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他帽子上别着的几枚纪念章,是越战甚至是
韩战留下的。这个题目,叫做被遗忘的历史,或历史的遗忘。
是一个背影,但那柔软的腰肢,却衬出海报上大明星的疲惫和衰老,尽管余晖依然灿烂得似
难逼视。很多建筑是刻意设计得棱角分明的,在傍晚的天空映衬下,那些简洁而锐利的几何
线条,再有力不过地表明,世界的一切奥秘都在数学里。人,宇宙,千花万卉,啤酒,梦和
逻辑,都不过是一串数字和几个奇怪的符号罢了。
郁金香,被细长的灯柱擎着。路灯旁边,你可以摆放任何物件,只要你喜欢,比如长椅,垃
圾桶,小石桌。石桌上有喝剩下的咖啡,一副手套,女人的,但没有女人。有时候,左边再
拉开些,一个孩子全身贴墙,小心翼翼地踩着离地半尺高处凸出的只有两三寸的墙带。墙必
是没有粉饰的,大砖或石头砌成的,质地一定要粗糙。如果细腻,那就俗了。这种照片我看
了很多,似乎摄影家们对此情有独钟,或者只是因为,它易见而美。
子沿着书页边缘没完没了地狂奔,它们与真实的世界隔离,消失了,成为观赏者的私产。这
就是为什么教堂和广场总是在画面上被一棵树的微不足道的枝丫挤到一个很小的角落,而照
片的主题永远不会是树。同理,另一些事物被放大,比如橱窗,人体的任何局部,木头的纹
理,锈铁的质感,各种裂缝,还有叶脉。在照片上,人脸并非总是最有表现力的。有时候,
一只手——注意它蜷曲的姿势和俯仰的方位,一只打开一半的手袋——带着它半遮的琐碎物
件,胜过千言万语。
的椅子上,羊毛大片是白的,小块是黑的,背后是一尊高大的头插羽毛的印第安勇士塑像,
前景,右下方,在快门揿下的瞬间,闯进一个穿背心的棕发女人。三个人,构成一个稳定的
三角形,而每个人——我这么恭维摄影者——都代表了不同的时空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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