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這個文章註定被「亂槍打死」,但不寫又不行,只好硬著頭皮拼了。
話說書友最常問:「我都沒辦法中鋒用筆呢!」,「我筆只要沒中鋒,就有人提醒我,要筆筆中鋒,不然會墮入魔道,永不翻身!」
天啊!不是寫書法嗎?怎麼都變寫中鋒,「中鋒」=「書法」那書法藝術也太簡單了吧!
音樂藝術有中世紀風格、巴洛克風格,到現代更有搖滾、嘻哈、爵士等風格。繪畫藝術有野獸派、印象派、到現在有抽象派、普普風等各種風格,兩種藝術在發展新風格時,都被當成離經叛道,可是到後來也變成主流風格,藝術也因此而更加偉大。
反觀書法,永遠中鋒變成寫書法的唯一方式,不能兼容其它,當然限制了它的發展。更可怕的是「歷代偉大的書法作品」都不是「中鋒」所完成的!但百分之九十的書法家都一直努力的說服自己:「一定是自己中鋒用的不夠好,所以無法表現古聖先賢的筆法,所以~要更努力的中鋒」,天啊!當方向錯,一輩子都無法到達目的地的。
書法家最喜歡引用蔡邕所云:“令笔尖在点画中行”,蔡邕東漢人寫「隸書」,傳說寫了熹平石經的作品,天啊!找了一個隸書寫得不怎麼樣的書法家的理論,來教我們寫「行書」「草書」「楷書」,這種三種書體蔡邕打從娘胎都沒看過了,真是「問道於盲」。
不然就舉清代笪重光在「青筏」中說:「能運中鋒,雖敗筆亦圓;不會中鋒,即佳穎亦劣。優劣之根,斷在於此。」笪重光是誰,書法史上前300名都排不進,我為麼要聽他的。
唯一有說服力的大概只有沈尹默先生了,沈尹默是純中鋒的擁護者,曾这样说过“用笔之妙,无非就是笔笔中锋”,但觀其字也未必筆筆中鋒。
以沈尹默的技術明明可以做到純中鋒,為什麼沈尹默卻不做呢?因為完美「純中鋒」並不好看!(各人淺見,不代表沈尹默的想法。)
筆法是什麼?我們常看到很多人「說起理論來像條龍,下起筆來像條蟲!」「『說』的一口好字!」。事實上,筆法的方向就像圓一樣有360度的方向可選擇,中鋒只是圓心,總不能為了一個圓心,就放棄其它360度可以表現的筆法吧!
我找了書法界最大牌的例子來看:
王羲之夠大牌了吧!
斜切入筆,斜切折角,最後一筆,筆圓轉滑下後,筆略側,到底時筆鋒往上抬拉出。在運筆的過程中「側鋒、中鋒交互應用」。
再看第二名的顏真卿顏勤禮碑
起筆還是側鋒入筆,橫畫、直畫都一樣,也是「側鋒、中鋒交互應用」。
再看第三名的蘇東坡
蘇東坡用單鉤法執筆,根本無法保持中鋒,所以呈現「左邊伸長、右下角短缺」的姿勢,更不可能筆筆中鋒。
來看赵孟頫《太湖石赞》
以橫折來看,橫畫筆尖聚墨在下方,折下來後聚墨在左方,那來筆筆中鋒。
再看筆法最好的宋 米芾《吴江舟中诗卷》
那來筆筆中鋒,還不是「側鋒、中鋒交互應用」。
再看「戰」字
圈起之處是米芾用筆「換面」地方,也就是米芾最自豪的說過:「別人寫字只有一面,我有四面。」的方式,那來的筆筆中鋒呢?
【結論】:
我尊重你「筆筆中鋒的表現」,但也請你尊重我「中鋒、側鋒並用的自由」,你的「筆筆中鋒」不是書法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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