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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着光头,挥运巨笔,墨迹飞溅,摸爬滚打,旁若无人,无拘无束,放荡不羁,一个野蛮十足的家伙!这是大多数人对有一的印象。“他在学校是平凡的教师,回到家里是前卫艺术家。
二战时美国人对日本东京大轰炸,井上有一曾经被认为已“遇难身死”,其实他混在被烧死十万之多的尸体中整整躺了七小时后才苏醒过来,这段经历把他导向庶民艺术家之路,之后创作了“东京大空袭”。发现自己没有死,他很受刺激,知道生命之脆弱,命运之无常。他在书法作品中写道:“这么多人给炸死烧死,大概有十万人在大轰炸中死了,无辜的人,为什么一夜之间死去?妇女儿童有什么罪?头炸没有了,肚子开了花。。。。”
莫妄想
井上有一使用颇大的宣纸与毛笔创作,往往因为极度凝神而不自主地发出“咿咿呀呀”念经的气音,他时常每一个字反复写多次,他说:“我是半闭着眼写的,就像从楼顶往下跳,写成什么样,自己也不知道。总之,写了再写,写许多幅;写一副,人就容易被它迷惑。因为这会儿手气不错,再来一副更好的.,结果不行。每一张都不一样;虽然心里想着这种见异思迁的东西要不得,但仍有一种要写好的欲望,结果两种思想斗争,想战胜这些杂念,要抛弃这一切,只有往下跳——必须马上就往下跳。当然,这不是讲道理讲得清的。”
先来感受下他写字时的状态
第一段和最后一段
人,型,声,字,意,识,神
一种合一后的癫狂状态
井上有一像狂禅僧一样顿悟了。“人生命运既然是这样的不可捉摸,这样的不可掌握,不管青红皂白一块儿炸死,那么,我也是侥幸捡到的一条命,现在什么都不怕的了。”井上有一从小就喜欢写字画画,后来他发狂似的写字,越写越大,他定做了大马鬃毛笔,马毛比羊毫狼毫更长更硬,适合写大字。他传统功夫也很深,传世作品中有很好的颜字一路的书法,大草书更精彩。但他决然说道:“我要把墨汁泼到书法家们的脸上,什么书法不书法?我就要这么写,不要传统,不要创作,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多么看不起所谓的书法家,看不起所谓传统,连创作也不放在眼里,一任心中之感觉,之真情绪发动,和一些禅宗高人差不多。禅僧悟后,也很放肆的,连佛祖都骂,德山宣鉴:“这里无佛无祖,达摩是老臊胡,释迦摩尼是干屎橛,文殊菩萨是担屎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菩提涅槃是系驴橛,十二分数是鬼神薄,拭疮疣纸,四果三贤,初心十地是守古冢鬼,自救不了 ”想来宣鉴和井上兄弟有一拼。是的,生命短暂,何必斤斤计较于一点一画的技法?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临临摹摹中干吗?不如飞起一脚通通踢翻,我行我素了,要写什么就写什么,关你屁事。。。。。。
“苦思冥想也没用。要反复思考,思考至尽再‘跳悬崖’,跳下来还不行就再跳。所谓作品,就像跳崖被摔成肉泥般的自我。”
“作品必须经得起反复看,百看不厌才行。”
自己认为成功或者看了一眼就觉得不错都是不行的。这种字往往反复看几遍就会厌倦。
要反复看,但也不能挂起来看个没完。这样会越看越糊涂。
可以把字挂在墙上看看,然后出屋呆一会儿,再打开格门定晴一看,往往能发现以前没看见的长处,它给人新鲜感。具有这种新鲜感的作品,过后也会百看不厌。
王学仲在《井上有一赞》的诗中把井上有一形容为“怒目金刚”。井上有一的相与行都颇为“苦行僧”,而与阴柔、寂静的禅修相比,他更接近以一种近似癫狂的内心气力,在创作中同样抵达了至寂至纯的无我之境。井上有一的一生似乎并非原本携着“禅修本身”的信仰而去,他却于生活,日复一日完全投入书法中,癫狂似的专注中,内心雄魄无染的气力化为创造力外放,形成了完全无我而又自我的纯粹笃定,却是越发接近禅道本身。因而,把他形容为“怒目金刚”再贴切不过——禅的狂放阳刚
形式。
说井上有一这名“狂人”的书法为“狂字”,此“狂”并非高傲自踞,亦或目不容人。他的“狂”,狂在字意已然在此化成了自身最原始的精神形态,在画与字的模糊形态间,表象消失,彻彻底底喷薄出原有的力量。作为“载物容器”,井上有一以自身纯劲而朴着的器型,彻底打破了逻辑与技法的局限,又回归了逻辑与技法的原点,精魂通过他,通过字,呈现了自己。观者看到其作品,一股摄人气魄即刻扑心而来。
他至真至诚的,不管前面有任何的困难,是咬紧牙关把事情做好的一个人,对艺术的终极究竟怀揣着一片热诚之心,完全把自己推到了贫困的绝境之地,血淋淋的实证汉字所能达到的边界与可能性。
井上有一“愚”也就罢了,还要愚的彻彻底底,“贫”也就算了,还要贫的一塌糊涂。他的这种守拙的修行方式,无意中造就了井上有一。愚彻和贫穷暗合了自然界的高深法则,也暗合了中国道家学说的“愚民之法”和佛家的清贫当能“明心见性”。艺术的本质就是进行生命苦行的修行,更是遮去浮华、明朗清净才能纳入大明界的智性修为。井上有一一生的贫寒和愚彻真真切切的实证着这一点。
一生清贫,贫得一贫如洗
井上有一写了几十年“贫”,他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跨出过日本一步,但是他的作品是划时代的。西方人研究他,认为他建立起一个东方的抽象框架。从内在去看,井上有一的创作正是从内在溢出的力量。他不依靠外在,外在的事物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和冲击。
看他的“贫”字多种多样,但个个“贫”字都心高气傲的,一往直前的,横眉立目的,看了很感动。只感觉到他的可敬,轰轰烈烈的大侠味道,没有一般贫人的懦弱寒酸气,只是铮铮铁骨的浩气。
井上有一写“贫”字的时候,先在白纸上画出“脚”,再画上“躯干”,然后画上“脸”,最后给它戴上“帽子”——他是把字当成一个人来画的,它有自己的骨骼结构。“贫”之一字,亦有他自己的投影。
从灵魂里迸出来的火花
从血液里挤出来的墨汁
从无望中发出来的嘶喊
从冰窟中发出来的颤抖
是病中的维摩
是千手千眼佛
还是怒目金刚
贫!贫!贫!贫!
那是写不完的惊叹号
月亮吊在半空自杀了
海岸茅屋中伸出那只干瘪的手
在堆积的群尸中站起位苍白的人
一盏膏油行将被吸尽的灯
由江户点燃起的东方触龙
照射到威尼斯
照射到柏林
中日诗人题井上有一《贫》字书
像独行侠,一路寂寞前行了。他一生中写得最多的字是“贫”。越写越贫了,不想去卖钱,不迎合流俗,不想搞个协会主席当当,你是没办法不贫的。他用纸是很多的,一张八尺匹就写一字,写大作品吗没办法。他还定做一米乘十米的纸,看他写字在纸上边走边写,这纸必定又厚又韧,必须得是有皮料的上等好纸,差纸是经不起的。他嘴里声声叫,像吹气也像到吸冷气,又竭尽全力似的拉动毛笔,有中国硬桥硬马的南拳功夫的样子,是否有合气道空手道柔道几段的文凭?我不知道,看样子是很有功夫的。这样的好纸,在日本是很贵,真写贫了。
中国古代称没有钱为贫,没有志气为穷,人贫志没有穷。从井上有一身上,可以看到一些日本民族的武士精神。
他临死前二个月,举办“贫”字书法展,会上大家都发言,轮到井上有一时,他说:“我得了癌症,还有两个月的生命。”可能是笑着说的,所以全场都轰得笑开。
不过,两个月后,他便过去了。说到做到,真是硬汉。
”
“贫字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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