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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十年 | 行业流转,历旧盈新

编者按:

提到行业变迁,我们常常会想到报刊杂志上关于高铁、疫苗的宏大叙事,还有街道LED屏幕上飞机腾空、游轮出海的阜盛华章。见惯了高空俯瞰的大章大稿,我们往往会遗落身边的变与不变。事实上,国家发展、社会变迁、民族复兴、文化繁荣这些议题,并非藏在文书里的宏大叙事,是我们走街串巷、行于生活的百态人生。

本期“我们的十年”专题故事,我们采访了校内六名师生眼中的行业变迁。在他们十年的入微观察中,乐队的欢腾、电竞的纵横、烟草的历旧迎新,不断积累着实实在在的微小改变,直至积水成渊,积善成德,最终以沧桑巨变向人们呈现。

乐队十年:

从小众欢愉的时代反叛,到万众热烈的自我表达

@JC

第一次接触乐队应该是在高中以前。我体知到的最大变化,是中国的乐队从“地下”转到了“地上”。最直观的例证就是演出场所的变化——十年前,乐队演出的核心地带都是地下小酒吧,黑灯瞎火的;现在乐队则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大众文化传播平台,中央电视台的节日晚会甚至都会请乐队演出了。

在酒吧演出拍下的照片

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乐队的夏天》功不可没,它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中国听众对“乐队”的认知,从传统意义上那种“反叛”和“傲慢”的误解上扭转过来了,使大众对其的接受度和了解度有了很大提升。

最近几年我去livehouse,也发觉观众越来越多元,这说明乐队在中国逐渐大众化,传播形式越来越广。为此高兴的同时也有些隐忧:随着近几年乐队大火,吃乐队红利的人也越来越多,创作者鱼龙混杂,作品良莠不齐,更需要听众保持自己独立的音乐审美。希望未来大家都能在态度开放的同时不盲目跟风,对新兴前卫的音乐形式保有烂漫的好奇,又不失冷静的思考。

电竞十年:

我们不再对“那群打游戏的”避之不及

@清露

第一次接触英雄联盟是在初中,那时候班上的男生基本都在玩,我也不例外。但真正走进电子竞技,是从观看一场电竞比赛开始的。

那是第四届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的一场小组赛,中国的OMG战队对战欧洲的FNC战队,OMG完成逆风惊天翻盘,全场沸腾,我对那紧张又刺激的一分钟难以忘怀,每每想起便会热泪盈眶。自那时起,我成了OMG的铁杆粉丝,这一粉,就是近十年。

第一次观看比赛的截图

近十年来电子竞技领域的变化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当初看了一本名为《英雄联盟之谁与争锋》的小说,被书中关于电竞行业的理性思考和发展预测震撼——竟然还可以这样看待“那些打游戏的”。那些描述在这十年里慢慢变成现实:产业大环境越来越好,过去关于电竞比赛的“网吧五连坐”想象已经被现今规范且科技化的比赛场馆取代,电竞俱乐部的运营、对电竞选手的支持都愈发正规,这一行业已有了成规模的发展;人们对于电竞选手的态度也不再避之不及,不会单纯地认为他们是“网瘾少年”,而是以更理性的眼光看待这群运动员们,认识到电竞比赛项目对选手各项素质的高要求。电竞逐渐登上大雅之堂,电竞所展现的体育精神为人们所接受,电竞比赛的荣耀也会为主流媒体所报道——比如2018年世界总冠军IG的荣耀。现在的初中生再看那本小说,估计不会像我一样大惊小怪了,甚至可能觉得平平无奇。

当然,无论电子竞技怎样发展,“凭实力说话”的原则不该被改变。近年来随电竞热度的提高,电竞行业娱乐化的倾向逐渐彰显,个人觉得这个问题值得关注,电竞选手的主业与“营业、代言”等之间的平衡需要好好把握,时刻保持行业发展该有的理性与警惕。

就技术水平而言,我对于电竞来说始终是个门外汉,但了解电竞背后的故事让我更放松的同时又更进取。我想,不论电竞行业如何变,这种给人以激励的底色不该变。

游泳十年:

在既定中改变,“体育强国”不只是用嘴说说

@丢丢

钻进泳池畅游是很早的事,但直到2012年我才第一次参加游泳比赛,也是第一次站上领奖台。自那之后,学习、训练、比赛,在冬天、在夏天,去游泳馆、做运动员、登领奖台,与游泳有关的一切伴我至今。不遇到特定的节点很少会想十年前的细节,某天偶然回看,惊觉游泳运动在这十年里已有很大改变。

2012年的游泳照片

最先想到的是对运动员逐渐提高的素质要求。之前好大学对游泳特长生的文化成绩要求没有很高,现在不一样,所有的测试都改为统测,成绩要求也从一本线到最低投档线下60分,可能之后还会再提高,虽然还存在各地教学内容不统一的问题,但已经能明显看到对于运动员文化素质的高标准、严要求。从2018年开始,运动员增加赛前/测试前的体能测试,对运动员各项体能都有具体细致的要求,在这样的环境下,运动员的个人素质不断提升,国内体育事业的发展也愈发蓬勃起来。

还记得2012年孙杨拿冠军的时候引起的轰动,那时我们国家在游泳方面主要是集中力量培养单项“种子选手”,接力的成绩并不理想,队内也有青黄不接的状况,到东京奥运会的时候,我们拿到了接力的冠军,还破了世界纪录。十年来,不论是队员还是队伍整体的水平都有很大提高,体育氛围也越来越好。

这十年见证的是从“体育大国”到“体育强国”的变化,专业教学和业余授课都变得成规模成体系。我刚学游泳的时候教练大多是“经验式”教学,这种方式导致的错误运动习惯很可能影响学员一生,之前的训练方式也比较低效,游8000m可能有效的只有3000m,甚至不到。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教练接受过系统正规的培训,在专业性和效率上都有很大提升,能够在体能、饮食、技术、强度等方面合理安排训练计划,全国范围内都是这样,这也是我们国家体育事业越来越好的原因。

最后是科技发展带来的便利,我现在能在水下戴耳机听教练指导,能通过手环胸带测量自己的脉搏而不是自己摸着颈动脉对着时钟数,可以用更多的数据量化训练成果,不断提高自己,虽然尚不能说尽善尽美,但这种切实具体的变化令我充满信心。

2022年的游泳照片

美术十年:

我们的科班自此不必刻板

@小僧鸠摩智

我的母亲是学美术的,所以想借我的口谈谈她对这个行业发展变迁的看法。

母亲几十年前在八大美院就读的时候,青年人们接触的都是比较正统的科班美术体系,比如油画、水彩、素描。后来她去了银行工作——听起来很怪,但十几二十年前彩喷等等技术还没有这么发达和普及,美术行业要承担很多行业内部的广告工作。但到了今天,PS等等电子数码技术开始影响艺术创作过程,画画不用局限于纸和笔,而且拥有了更加丰富的创作体裁,我母亲所在的银行业,就把很多宣传作图工作外包出去了(当然她也没有失业)。除了作画内容外,中国当代美术的学习方式也发生了变化,传统美术教学不能只是临摹和多看,因为涉及到很多人体结构要素。但现在的艺术形式不遵循太过死板的模式,创作空间灵活,网上也有大量教程,不接受科班教育、自学成才的美术大师一天天地增加了。

触手可得的绘画入门教程(图片为检索词条截图)

戏曲十年:

网络时代下的“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梅边

早先很多同学选我的课,可能是因为家里长辈喜欢戏曲,听着家长“咿咿呀呀”地唱过。这几年,大部分同学尽管对戏曲还是相对小白,但选课目的发生了变化,他们在互联网上,像B站、QQ音乐、短视频平台,或者在德云社的相声里,越来越多人接触过戏曲片段,然后生发兴趣,最终带着自己的好奇点来上课,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听。

当代随着网络发展,各种戏曲资源的传播日益广泛多元了,京剧里非常冷门的一些唱段,有些连我都不是很熟悉,竟然有同学在课上分享给我看。我还看到许多结合当下生活,对传统戏曲片段进行改编的例子,在互联网上不断发展传播。

网络上随处可见的戏曲科普与表演

某年期末,有同学送了我一个礼物,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他把课堂上我放映过的一个片段里两个主人公的形象,用金属薄片做成服装、造型,装在盒子里送给我。当时我特别震惊,因为做的确实好,栩栩如生,显然他课后自行查找了相关资料。所以我觉得,网络的发达确实给戏曲教育,包括从业老师和学生,都提供了更广阔的平台来了解、亲近戏曲。

烟草十年:

古老产业的现代演绎

@内格尔

我是云南人,烟草是人们对云南的第一印象。从烟苗种植到烟叶采摘、烤制,再到最后卷烟加工销售的烟草产业链条养活了无数的云南人。作为整个产业链条的起点,烟草的种植直接养活了数百万烟农,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云南人,从我自己的所见所闻中能感受到新时代的变化逐渐渗透着这个古老的产业。

烤烟种植是烟草产业链最落后,劳动力最密集,但也是受到新技术影响最深的环节。十年前的印象里,家乡破碎崎岖的山地上散布着小块的烤烟田,珍贵的坝区平地则被一家人必不可缺的口粮——水稻占据。崎岖不平的地形还意味着灌溉难度极大,种植千余株烟苗往往是一个三口之家的极限。烟叶成熟后则需要采摘、编串、烤制等一系列需要大量劳动力的环节。我小时对家乡印象最深的就是采摘烟叶时裹满烟农双手的,极难清洗的烟泥。

但过去十年整个烟叶种植环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土地流转的放开,出现了更多连成一片的烟田,暑假时我亲眼见到了整个坝区被绿油油的烟叶覆盖。引水成本的降低以及机械农具的进一步普及让原来需要大量劳动力的翻土、灌溉、运输变得更加容易。春节回乡时甚至从亲戚处听说如今一个四口之家能够种植1万余株烟苗。我从书本上见过许多农业转型升级的案例,但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机械化和集约化正改变着一个数百万人赖以生存的产业。

整理 | 陈曦 俞舒扬 屈子恬

排版 | 陈曦

责编 | 张岳怡

审核 | 刘充 徐铭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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