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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粮库胡同名宅探究(之三)

有文字记载,193011月始,胡适曾经在地安门内米粮库胡同4号院居住了七八个年头。据说,这是他在京城五处住宅中,居住时间最长、最为安定的一段时期。以后,胡适出任中国驻美国大使;1946年被教育部任命为北京大学校长。之后,解放大军围困北平,炮声隆隆之中,胡适与清华校长梅贻琦先后飞往南京,最终落户台湾。1957年出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



胡适在北京的故居先后有五处:缎库胡同、钟鼓寺胡同、陟山门街、米粮库胡同和东厂胡同。有文章谈起胡适时说:“他家那时在米粮库。短短的一节胡同,1号住着陈垣、傅斯年,3号住着梁思成、林徽因,4号住着(胡)适之先生。”如此众多文化名流作邻居,胡适又天生好客、好交往,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

胡适的弟子兼秘书罗尔纲在《师门五年记》一文中,对胡适老师的新家做了详细的描述:“米粮库4号是一座宽绰的大洋楼。洋楼前是一座很大的庭院,有树木、有花圃、有散步的广场。庭院的左边是汽车间。从大门到洋楼是一条长长的路,从洋楼向右转入后院,是厨房和锅炉间,还有一带空地,后面是土丘,土丘外是围墙。洋楼共三层,一楼进门处做客人挂衣帽间,进入屋内,左边是客厅,右边是餐厅。客厅背后很大,作为进入大厅的过道……从那里向东就进入大厅。这个大厅高大宽阔,原来大约是个大跳舞厅,胡是用来做图书室。大厅的南边是一间方形的房,是胡适的书房。”应该说,罗尔纲的这段文字不仅非常详细,而且十分宝贵。由此推断,胡适所居住的洋楼,就是陈宗蕃的“淑园”。

八十多年后,在米粮库胡同已经难以找到胡适故居的遗迹,特别是罗尔纲所描绘的“大洋楼”,更是鸟无踪迹。有知情者说,现如今的米粮库4号,就是当年胡适所住的院落。但如今这个院落,却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四合院,既不是洋房,也没见小楼。


    疑似胡适故居的米粮库4号院已被拆除翻建

1931年冬,胡适在米粮库4号家中做了四十大寿。那时按照北京的风俗,做寿要摆寿堂,吃寿桃、寿面等,亲友要送寿礼,还要请艺人来家吹吹唱唱一番。但胡适没有铺张,以徽州的“一品锅”招待来客,且不收礼,亲友也没送礼。只有他的朋友和学生送了一幅寿屏,是傅斯年、俞平伯、闻一多、冯友兰、朱自清、毛子水等联名赠送的。另外,他的夫人江冬秀送给丈夫胡适一枚戒指,上面刻着“止酉”两字。众人不解,席间要求夫人说明缘由。江冬秀笑着说,丈夫身体素来虚弱,不宜多饮酒,而他又酷爱喝酒,因此特制戒指一枚,劝他戒酒。并解释说,“酉”是“酒”字的省写。

胡适一生只有一次婚姻,就这唯一的姻缘还是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胡适与妻子江冬秀相伴终身,还是有一些原因的。除了没文化,不识字之外,江冬秀在其它方面都算得上贤惠的妻子。她帮忙照顾着胡适的母亲,能烧一手喷香的“徽州”菜,对男人的起居生活更是无微不至。不论是忙碌着的有才男子,还是碌碌无为的平凡小生,他们都是需要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才能突破自我、寻求发展的。


        胡适与妻子江冬秀

江冬秀除了照顾胡适的生活,还经常去搓麻将贴补家用。她的技术很好,每每都能赢回不少钱。另外,江冬秀不懂英文,却能跟着胡适在美国宁静孤寂地生活十余年,克服了众多障碍,令人仰慕。所以,胡适曾经坚持教妻子学文化,要求她每天必须学会并记住5个生字词。虽然在胡适一生中,不乏多位女性追求者,但胡适却始终与结发夫妻不离不弃,体现出胡适做人的品德。

学者胡竹峰撰文说:“鲁迅逝世后,许广平为出版《鲁迅全集》四处奔走,很多人袖手旁观,看孤儿寡母的惨窘,最后只好求助胡适。胡先生二话没说,拔刀相助,可谓文坛‘小旋风’柴进。发脾气易,发态度易,发飙易,像胡适那样平和待人,谦和做事,则又十分之难。”


        米粮库东口的红墙和大楼

在京城,类似米粮库胡同这样规整的胡同有很多,而如此“规整”的胡同大多由王府宅院的余温,来彰显着古城的风韵和历史的沧桑。而名人故居因承载着名人的历史和声誉,往往具有令人景仰的人文魅力。相关资料显示,北京目前存有元代以来的名人故居1500余处,其中绝大多数尚未认定为文物保护单位。

行文至此,不禁感慨当年在小学六年的时间里,虽每日行走在米粮库胡同,却对其历史一无所知。在那个枯竭的年代里,丝毫感受不到文化的馨香,人文的关爱和历史的余温。转瞬间,几十年过去,历史的遗迹就这样悄然而逝,摆在人们面前的只是“钢筋混凝土”建筑,这不禁令人感到一丝悲凉。

特别感谢为此文写作提供帮助的同学和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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