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想,那去学点什么。后来我有一个舅舅,这个舅舅呢他有一些传统智慧,他就说这个明世从商,乱世从军。不如去学学商。学商呢不如去美国学学商,因为人家GDP最大。这就是他告诉我的朴素的道理。奔着这个道理我就去学了商。现在做点忆苦思甜,那个时候去美国,带了两个很大的箱子,其中一个箱子的一半,我妈给我买了一口铁锅。这个铁锅呢当时在北京卖三十块钱人民币,在美国卖30块钱美金。我带着这个含着铁锅的箱子,从北京到三藩换机,到亚特兰大,当时已经是晚上应该是一点多了。我那个提前租的房子呢有点像武大,还要上个小山坡。它本来原来是个山,好在我的室友呢被我弄醒了,被我拉第一个比较轻的箱子的时候,我这小身板那时候比这会还小,说先弄一个轻点的箱子上去。上去之后把我室友给惊醒了,他是马其顿前南斯拉夫的一个特种兵,退役的特种兵,他就很欢快的,因为有些人嘛,这个就是你越擅长做什么,你就越爱做什么。他一听说有一个很重的箱子,然后穿着裤衩下去就去拿,然后他正试图用两只指头捏起这个箱子的时候,我就听“嘎巴”一声,他那个腕子就差点断掉了。反正至少很重的扭了一下。我现在想起来即使那时候穷到那个样子,即使差价那么大,我还是不认为应该把这口铁锅带到那里。这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的,你会发现有些在现实生活中,有些老头老娘们做的决策,实际上是不对的,就缺乏常识。他提的理由都是只反映他自己阴暗的人性,并不反映常识。不说铁锅了,后来MBA一毕业,当时要面临的选择呢,一个是回国,一个是留在那边。当时是2000年,那时候就业的优先排序跟现在可能不一样,那时候挺明显的要先选外企。然后国企和私企再稍稍掂量一下。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当时呢,还是想回国。想回国的这个主要原因呢,我觉得美国没人能一块打麻将。这是真事儿。我们小时候在北京最大的乐趣就是隔三差五的能和小伙伴一块打个麻将。然后第二天谁赢了的谁请早饭。然后稍稍睡一下再去实验室,再去干活。 我记得有一个瞬间,一阵恍惚,就是从学校走到宿舍,美国的学校跟宿舍离得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不像国内的学校。然后路过一些住家,住家里灯火特别昏黄,是那种像琥珀色的黄。然后我耳朵里就听见了麻将的响声。后来我就跟我当时的女朋友说我一定要回国。后来就面试这个麦肯锡,后来呢就莫名其妙的被录取了。因为我那个商学院Emory虽然在座的可能没什么人知道,我也刚参加过校友会。的确不是像哈佛啊MIT啊这个这样有名。在南部还不错,在南部应该能排到第一。在之类的能排到十五六了,麦肯锡呢可能从头到尾,尤其在那个时候是相对来说比较挑学校的。我是那个学校应该是第一批,如果不是第一个,我们那届可能有三四个进麦肯锡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挑我,后来我进去之后听到各种谣言。你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谣言。有中国人的地方谣言就更多。然后就说有史以来麦肯锡大中华区录取的新生中,学校最差的就是冯唐的学校了。他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后来我就找到那个人,我喜欢比较简单,阳光的交流方式。我说我给你提供另外一种思考的方式方法。不一定你对不一定我对,但至少给你一种方式方法,告诉你看问题还有另外一种角度。By the way,这个是我觉得好小说,好的文章给世人的,它不见得教给你什么是真理,而是告诉你另外一种可能。或者说你为什么不这么想。这个人的商学院这么差,为什么能进这么好的公司,说明这个人一定有不世之材,一定属于国士无双,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你有可能会看到另外一个世界。当然了你这么看问题有可能他对自己的自我伤害比较重。但是有时候,这种方式往往是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