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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清单拧就牵“牛鼻子”的纲绳吉林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张旭

    司法体制改革正在攻坚克难,纵深推进。进一步健全和完善司法责任制,是本轮司法体制改革的核心和关键,也被称为司法体制改革的“牛鼻子”。如何牵住这个“牛鼻子”?作为首批试点法院,吉林省辽源市中级人民法院用权力清单、责任清单和行为清单精心拧就了牵住这一“牛鼻子”的“纲绳”。

    正所谓“纲举”才能“目张”,“提纲”方可“挈领”。毫无疑问,要想牵住司法责任制这一“牛鼻子”,纲绳是必备品。辽源中院的权力清单、责任清单和行为清单,以权力、责任和行为为“主料”,以明示列举的“加工方式”,对各类审判人员进行了授权和限权,规定了可为和不可为,明确了有责和无责。三者相辅相成、互为依托,形成合力。从实践中可以看出,其显示出以下三方面功效:

    一是将改革压力化无形为有形。有形压力是物质压力,能看见的东西,就摆在眼前;无形压力是精神压力,看不见的,却在不知不觉间造成的。在司法改革语境下,对于广大法官来讲,将承受起更多的压力,担负起更多的责任。司法改革带给法官的最大“红利”莫过于压力,这压力首先来自于审判独立方面的责任压力。从媒体的相关报道中透露出:改革之初,大部分法官都处于瞻前顾后的观望、漂浮不定的焦虑之中。人们问的最多的问题是:职业风险到底有多大?权利与责任是否对等?不久前,《法官、检察官单独职务序列改革试点方案》与《法官、检察官工资制度改革试点方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完善人民法院司法责任制的若干意见》相继出台,分别对法官的职业保障和审判责任加以明确,这为那些处于观望和焦虑的法官们吃了颗“定心丸”。其中明确了承担审判责任的七种情形及范围、规则、程序、保障等主要问题。而辽源中院的三项清单将法官的责任承担进一步细化、量化为百分比,并写在纸上、贴在墙上,可以将法官无以名状的压力化解为“照单办案”“单无规定不为罚”的执行标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及时梳理、明确应对,减少了改革带给法官的无形的精神压力,改革的阻力得以弱化,改革的正能量得以汇聚。

    二是将审判权运行变无序为有序。在传统的审判模式下,判决生成过程中需要层层审批和逐级把关,权力配置混乱无序,导致审者不判、判者不审、判审分离、权责不清,其结果是混同了过错,分散了责任,影响了裁判的质量和效率。推进人民法院司法责任制改革的总体目标就是“让审理者裁判,由裁判者负责”,确保人民法院依法独立公正行使审判权。要完善人民法院司法责任制,必须以科学的审判权力运行机制为前提,以明晰的审判组织权限和审判人员职责为基础,以有效的审判管理和监督制度为保障。一年多的司法改革实践,顶层设计为司法改革指明了方向,改革实施方案也为试点法院统一了操作依据,但要想真正地操作起来,必然需要完备的制度、具体的措施加以支撑。三项清单恰好从配置权力、明确职责、规范行为入手,进一步厘清了审判权、审判管理权和监督权,通过“切割”、“剥离”、“界定”,进行了清晰的岗位设定和目标管理,堵塞了审判监督管理上可能出现的漏洞,促进审判权运行体系规范有序运行,为改革提供了有力抓手。

    三是使审判监督由无力到有力。司法改革的根本尺度是提升司法公信力,司法改革的标准是人民群众的满意度。三项清单在微观层面上为努力构建开放、动态、透明、便民的阳光司法机制提供了坚实的“责任人”的“底子”,这在根本上治愈了以往无法追责、监督不力的痼疾。首先,对法院外部而言,三项清单起到了“宣誓”作用。在司法公开的广度和深度不断拓展,庭审的网络直播和全程录制、执行信息的全面公开深入推进的大背景下,法官的审判流程、审判语言和行为、审判结果以及释法说理都将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三项清单的公布无疑会大大加强对法官心证和行为的严苛约束。其次,对法院内部而言,三项清单有助于法官在审判中独立思考,勇于担当,敢于负责,使法官清楚知悉行为与责任的关联关系;有助于审判管理部门完善干警考核评价机制,科学设计责任追究机制,谨慎设定责任范围和责任后果;有助于让优胜劣汰的竞争压力倒逼成为法官竭尽所能提高自身能力的动力。可以说,三项清单聚焦于司法责任制落实的根本问题,抓住了影响司法公正和制约司法能力的关键环节,从而促使法院早日以新面貌迎接人民群众,真正造福人民,让人民群众感受到司法公信力,在每一个案件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义,感受到来自人民法官的正能量。

    作为第一批改革试点法院,已经步入后员额时代的辽源中院,以三项清单作为落实司法责任制的抓手,牵住了司法改革的“牛鼻子”,呼应了人民群众对司法的关切。笔者期待有更多来自基层实践的智慧和经验,为中国的司法事业增强动力、提供助力、激发活力,尽早尽快地摒除法治不彰的弊端,巩固法治大厦的根基,塑造社会对法律的信仰,树立全新的法治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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