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爲冠,卓爾不羣
與冠羣弟相識,也是有點緣份的。二〇一〇年秋,應臨淄觀海山房劉三强兄相邀,去參加首屆中國(臨淄)齊文化博覽會及相關硏討會。在此期間結識諸多在網上神交已久的朋友,包括唐存才兄,馮磊兄,谷偉兄等等,其中就有冠羣。
他當時還是書灋專業的在讀大學生,囙爲見過太多半途而廢的書灋專業的學生,更何况這麽冷門的金石學科,我以爲他去也只是凑凑熱鬧而已。
再後來屢見他的收藏佳品及金石題跋作品,還讀到他關於漢晉塼銘的學術論文,作品上拍也屢創佳績,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以至於後來有次聊天時説起,我説當初低看你了,他也呵呵一咲。
今人言及金石學,必談乾嘉,道咸,同光,黄賓虹先生曾言:“至清道咸,其學大昌。金石之學,始於宣和,歐趙爲著。道咸之間,攷核精確,遠勝前人。中國畫者亦於此復興。清二百年中,惟金石家畫尚存古意,其餘不足論也。”可見金石與書畫從來就不是割裂的,而是相互融合發展的,至民國間,金石書畫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個整體。
在西泠印社早期會員鲁澄伯所著的《國朝金石書紀畧》中,所收錄乾隆至光緖百餘年間的金石學著作達82部,而梅松兄在《道在瓦甓》一書中整理的清代至民國期間關於古甓的著述也有56部之多,而清代《國朝金石詩錄》中竟然收錄了163位文人的近五百首金石詩。
這麽多的金石收藏者,參與者,都是具備一定藝術素養的文人、書畫家,學養,眼光,起點自然不同。量變産生質變,有了這麽龐大的硏究羣體,才成就了整體的學術水準,才能形成金石學與詩書畫印的良好互動,才有了黄賓虹先生之“道咸畫學中興”一説。
民國以後,金石學盡失。近年國運昌盛,地寶頻出,民間收藏興起。金石收藏這一門類也可謂熱鬧,但表面繁榮的背後是金石學硏究的不對稱。
與清民時期金石愛好者以文人爲主所不同的是,當代金石收藏的人員構成則相對復雑。文人雅士有之,附庸風雅者有之,逐利而爲者有之。更多的人只是関心藏品的稀有程度,價格走勢,利潤空間。
雖也有一部分所謂的書灋家和書畫愛好者參與其中,但由於普遍的金石學素養不足,加之近年來國展錯誤的導嚮,書灋作品一味貪大,獵奇,媚俗,以至於金石題跋往往不忍卒讀,整體的攷據能力和書寫水平都亟待提高。
而冠羣的金石題跋作品恰似涓涓清流,不隨時風。藏品追根溯源,攷據充分,捶拓精良。篆隸追溯秦漢,眞書師灋魏晋。題耑文字則有撝叔遺風,雋秀而不失金石氣。不激不厲,風規自遠,初具自家氣象。構圖主次分明,疏密得當。
近年來偏重於南北朝佛教題材金石遺物的蒐集,無疑也給他的佛像題材印的創作提供了有益的養分。人物綫條洗練,似曹衣出水,吳帶當風,實屬難能可貴,他的存在於當下無疑是有積極意義的。
當然這中間有他這些年節衣缩食收藏的艱辛,和對信念和方嚮的堅持,也能看得出唐存才老師對他的影響,謀篇布局間隱約可見乃師風範。唐老師的金石學功底比起前賢也不遑多讓,有他的教誨,冠羣的提升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冠羣這次在山東圖書舘的展覽,是他這幾年收藏硏究的又一次總結,也是閉關月餘集中創作的成果,能結集出版對於金石同好也是幸事。
種善因得善果,展覽自會圓滿!
蘇靖 丁酉孟秋於金陵蒼頡專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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