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为收藏界正本清源的有效途径，就是普及真知、宣扬真品，故本公众号特开办“古玉撷英”这一栏目，将定期披露丁哲师生收藏的历代古玉珍品，并加以简要评介，供大家品鉴赏析。第十七期：
石峁文化玉牙璋
长37.1厘米、宽12厘米、厚1厘米
墨绿色透闪石玉，具有凝胶般质感，波浪条状沉积岩理显著，即夏商时代流行的“布丁石。器体扁长，宽肥敦厚，极具气势，两腰收束作内弧，富有张力，本体上端两侧雕出扉牙，分主阑、附阑和阑间凸齿，主阑和一侧凸齿两道残缺，长方形内，上有一圆穿，两面在圆穿以下、附阑之上的部分均装饰弦纹五组，其中一面以圆穿为顶点向上刻划等腰三角形纹，凹弧斜端刃，双面磨成，器表抛光精细。
来源：尊古斋主黄濬（黄伯川）旧藏。赛克勒（Arthur M. Sackler）旧藏，编号J1062，1963年购于戴润斋。
纽约佳士得2012年9月13日中国陶瓷与艺术品专场，编号1002。香港苏富比2018年4月2日“人间异珍：奇·趣”专场，编号3020。
著录：黄濬：《古玉图录初集》，北京，1939年，卷一，图十二b。丁哲：《丁哲论古玉》，文物出版社，2018年，第362页。
牙璋，是古代玉器中一种极具特色的品类，器身为扁平长条形，刃在最前端，多作凹弧刃，另有呈斜刃、平刃，柄部为方形，上有圆孔，柄与本体之间有一段两侧出各式扉牙，亦有省略扉牙而代之以短肩者，柄与本体相接处表面或有弦纹装饰。牙璋流行于龙山时代晚期、夏代、商代。龙山时代晚期至夏代，主要分布于黄河流域，大汶口—龙山文化、石峁文化、齐家文化均有牙璋，进入新砦期，牙璋文化又传播至中原腹地，遂现夏代中晚期二里头文化牙璋的兴起；商代以降，牙璋开始在长江流域出现，还扩散至中国东南沿海地区以及越南等地。
古籍文献中，曾有对“玄圭”的记述。如《尚书·禹贡》载：“禹锡玄圭，告厥成功。”《史记·秦本纪》云：“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玄圭。”《汉书·王莽传上》有记：“伯禹锡玄圭。”可见，玄圭是大禹平治水患，划定九州，膺受天命的标志物。孙庆伟教授认为牙璋作为夏王朝的核心礼器，夏王朝政权的象征物，就是《尚书·禹贡》中所说的“玄圭”。从时空分布看，牙璋的确是龙山时代晚期至夏代最重要的一类玉器，其广泛传播的背后，承载着夏王朝的政权与礼制，解释为“玄圭”是确切的。
“玄圭”的“玄”字无疑是在描述玉器的颜色或质地。有人认为玄色就是黑色。但“玄”字本身有幽远、深奥、玄妙、变化的含义，故玄色似乎不能简单等同于黑色。“禹锡玄圭”，孔传：“玄，天色”；正义：“玄，水色”。水和天的颜色明显不是纯粹的黑色。可见，玄色应是泛指接近水天颜色，具有深幽之感的暗冷色调。帝舜赏赐给大禹玄圭，向普天之下宣告其治水功成，玄色为水天之色，实乃以水天象征其功德之高。
从现有考古材料和可信传世品看，唯石峁文化玉牙璋的材质最接近玄圭之玄。笔者曾撰文阐述，石峁牙璋所用的玉材均为“布丁石”，据我们调查，这种透闪石玉产自甘肃，多为青灰、灰蓝、黄褐、灰褐、茶绿、墨绿、赤黑等暗冷色调，加之其自身浑浊凝胶质感以及波浪、团块状岩理，从而产生深幽变化之感，更加接近水天玄色。其中黑中泛赤色的“布丁石”应为石峁文化特有的玉料，乃石峁玉器的重要特征之一。邓淑苹先生认为这种玉料为石峁方国所垄断，当可信从。笔者有关“布丁石”的论述见 解读上古时代最神秘的一种玉料。
此外，石峁牙璋工艺精湛，片切割和抛光技术高超；其扉牙均以龙形为内涵，雕琢精美，风格独特，由简约到繁复、自原始至成熟，前后演变线索清晰连贯自成一系。从扉牙的特征来看，二里头文化牙璋是直接在石峁牙璋的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成的。笔者关于牙璋扉牙的论述见 二 月 二，玉 见 龙 头！
从玉材、工艺和扉牙的角度看，二里头文化（夏代中晚期）以前各地的牙璋中似乎只有石峁牙璋符合玄圭作为早期夏文化核心礼仪重器之神圣、高贵。故石峁文化玉牙璋可能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玄圭。
石峁牙璋，神木石峁遗址出土
石峁牙璋，神木石峁遗址出土
石峁牙璋，神木石峁遗址出土
石峁牙璋，弗利尔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弗利尔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弗利尔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弗利尔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弗利尔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弗利尔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弗利尔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赛克勒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哈佛艺术博物馆藏
石峁牙璋，哈佛艺术博物馆藏
石峁牙璋，明尼阿波利斯艺术博物馆藏
石峁牙璋，明尼阿波利斯艺术博物馆藏
石峁牙璋，芝加哥美术馆藏
石峁牙璋，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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