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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历经“九都八迁”的艰辛后，秦人最终定都渭水两岸的咸阳城，迎来帝国的巅峰时刻。自上世纪五十年代至今，寻觅和保护帝都咸阳城的考古工作已跨过甲子。城的界域何在？城的壮观何如？“十一·五” 之后，借助国家大遗址保护政策的推动，咸阳城考古工作再次启动。
忆往昔峥嵘岁月
新一轮的工作首先在咸阳北原进行了“楼盘”清点，核实建筑遗址的数量和保存情况。除了明确东部的33处夯土遗迹外，西部新发现14组大型建筑，最近处距离以往认定的“咸阳宫”西墙外仅有6米。
秦咸阳城宫区及附近范围建筑分布示意图
咸阳城有没有城墙？踏破铁蹄无觅处的谜团，该如何破解？为了解密，以寻找夯土为目标的条带勘探取得重要突破。在建筑遗址以北、海拔420-430米区域之间，一条东西走向的“线”性遗迹显示真容。此遗迹为沟状堆积，依自然地势高低起伏，略呈 “弓”形，可见长度达2902米，东部不足千米的范围内东高西低落差近10米，明显和西汉成国渠的流向抵牾。这一发现为确定咸阳城北界域提供了线索。
勘探
秦爱纷奢……用之如泥沙！杜牧以夸张的文学手法描绘了秦咸阳城的骄淫奢侈。一座灰坑内采集到上千件冶铸遗物，透射出咸阳城金属器制作的豪华。一处不足20平方米的断崖上收获600多公斤骨质遗物，至少来自203头黄牛个体，显示出咸阳城制骨业的规模和畜牧业的繁荣。
冶铸遗物整理
凤鸟纹陶模与骨带具
2016年至2018年，按照计划推进主动发掘府库建筑一组。其面积达2000余平方米，四面夯土墙垣厚近2米，内有五个单元，每单元计12处础石，面积约330平方米，东南设门廊类的附属设施。出土大量建筑材料和石磬残块以及 “大府缯官”封泥一枚。石磬上的“北宫乐府”、“右八”、 “左终”以及“宫”、“ 商”、“ 角”、“ 徵”、“羽”等篆体刻字，明确表明了排序、音阶和其属。建筑毁于烈火，曾遭受严重的人为破坏，废弃时代不晚于西汉早期。
发掘
石磬及刻铭文字
通过周边调查，在东南部采集到大量建筑材料、“半两”钱模、支垫、石磬原料和半成品。在东部的试掘中，发现“L”形水沟、陶管道和大面积水域。由此看来，府库所在是主管国家或皇室物资生产、存放的官署辖域。而杜牧所言“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显然也不是妄语。
垃圾堆中“寻宝”
府库遗址周边遗存关系示意图
大量制作成型的骨器坯料被突然废弃集中填埋，建筑被烈火焚烧，国家礼乐成组石磬遭人为砸毁显系出于灭国绝祀之目的。经历秦末战乱的咸阳城经历了怎样的多舛命运？
回顾历史，秦末刘邦西入咸阳，封“秦重宝财物府库，还军霸上”。项羽遂西，“屠烧咸阳秦宫室，所过无不残破。”文献和实物二元论证，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筚路蓝缕能启山林不是梦，几代人不懈的努力，终将迎来咸阳城考古美好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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