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入三更枕，龟榰八尺床” —新获赠的三彩蝴蝶形及三彩莲花形卧枕

自古以来，蝴蝶就是美好美丽的象征，而成为人们咏唱吟诗入画的对象。由于“庄生晓梦迷蝴蝶”、“庄周梦蝶”的典故，使蝴蝶与梦发生了联系。枕头作为造梦的推手，蝴蝶入枕也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河南周口沈丘县唐墓中便出土了一件蝶花枕。

这次蒲重良馆长赠枕中（早前推送：普公古陶瓷博物馆蒲重良馆长向我馆捐赠陶瓷枕一批），也有两件三彩蝴蝶形卧枕，造型大体一致。枕头均为蝴蝶展翅形，浅黄色细陶胎，施三彩釉。枕面呈“V”形蝴蝶重翅状凹向枕底，正中镂空圆钱纹，枕底平，有5个圆孔。饰剔刻卷草纹。（图一、二）这样的三彩蝴蝶枕，在我馆藏枕家族中就有2件，年代属于清初；还有1件青花蝴蝶枕，造型与三彩的类似，其枕面枕身装饰花卉纹及草叶纹，年代则定为民国。（图三）

图一：三彩金钱纹蝴蝶形卧枕

图二：三彩蝴蝶形卧枕底部

图三：早前征集的青花金钱花卉纹蝴蝶形卧枕

与这些蝴蝶枕堪称孪生姊妹的，则有三彩莲花形卧枕。两者枕面相同，正中间是镂空圆钱纹，左右两侧呈莲花形，枕底平，有7个圆孔。蒲馆长赠枕中，这类枕头数量达9件之多。它们的釉色或光鲜或暗淡，与蝴蝶枕的区别在于枕面两侧，与蝴蝶枕的展翅之势不同，莲花形枕两侧似箱型枕，侧面也以镂空的圆钱纹或者花卉纹装饰，正反两面则有四个圆孔。枕面及两侧饰刻划卷草纹。（图四、五）我馆藏枕中，也有多件同样造型的枕头，同样是三彩和青花兼备。（图六）

图四：三彩金钱纹莲花形卧枕

图五：三彩金钱纹莲花形卧枕底部

图六：早前征集的青花金钱花卉纹马鞍形卧枕

蝴蝶入枕寓意能做好梦。除了“庄生梦蝶”典故，古代诗人咏叹蝴蝶梦的有李商隐的“战功高后数文章，怜我秋斋梦蝴蝶”，陆游的“听尽啼莺春欲去，惊回梦蝶醉初醒”等；将蝴蝶与枕连在一起的诗句则有陆游的“蝶入三更枕”，刘谦“恣情枕上飞庄蝶”等。蝴蝶枕面正中的圆钱纹是一种典型的瓷器装饰纹样，在瓷枕上也是习见的装饰题材。金钱纹无论是寓意规矩也好，财富也罢，它的核心是现实。所以将蝴蝶形与金钱纹融于一枕之上，是否要说明生活（包括另一个世界的生活）不仅包括眼前和苟且（金钱），还有诗和远方（蝴蝶梦），这是颇值得玩味的。

上述这些枕头，枕面正中都是凹下去恰好容纳头颅，是很典型的供死人用的寿枕。年代都定为清代，馆藏的青花蝴蝶枕和莲花形枕则为民国时代物。至于它们的窑口仍然是一笔糊涂账，蝴蝶枕和莲花枕有些概说为北方地区窑口，有些说是西南地区窑口，有些说窑口不详。考古出土物能为它们的窑口及年代提供更具说服力的证据，但笔者目力所及，只发现2006年重庆江津区清代墓葬出土了三件类似的蝴蝶形及莲花形枕头。（图七）待将来资料丰富的时候，还可以就此一话题做更加深入的探讨。（部分照片由何东红主任提供，谨致谢忱！）

图七：重庆江津清墓出土的蝴蝶形卧枕及莲花形卧枕

过往推送：新获赠的两件金代介休窑瓷枕、我馆新获赠的两件诗文枕

编辑：霍雨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