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北固楼:江山留胜迹 我辈复登临
跟着楹联游江苏之
◎顾德梅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宋】辛弃疾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镇江古称“润州”，是全国闻名的江南鱼米之乡，素有“天下第一江山”之美誉。这里有独享“江南名胜之最”的金山，有“万川东注、一岛中立”的焦山，有“依山临江、风光秀丽”的西津古渡，实在算得上是“满眼风光”，可我却于这“满眼风光”之中对北固山之北固楼情有独钟，频频眷顾。只因为千百年来这里有无数英雄凭立，吞吐风云，指点江山；有无数雅士聚集，临流捉笔，题联赋诗。 北固山位于镇江市东北江滨，山壁陡峭，形势险固，因名北固。又因梁武帝曾登临山顶，北览长江壮景，故又名北顾山。在北固山头多景楼东面，有一座石柱方亭，古称北固亭，又称北固楼。因该亭位于北固山的最高点，上接蓝天，下瞰长江，古人有云：“登北固望海云，虽未睹三山，便自使人有凌云意”，因而此亭又名凌云亭、摩天亭。 北固亭始建于东晋，后被毁，宋时在原址重建。现存的北固亭建于明末崇祯年间，亭子的石柱上刻有楹联两副。其一为镇江名士清人杨棨集李白、杜甫诗句而成，联曰：“客心洗流水，荡胸生层云”。品读此联，穿越历史时空，我们仿佛看到苏庵道人杨棨正携二三道友吟朋，登北固而览胜景，仰望舒卷自如的过眼云烟，注俯视昼夜不息的滔滔江水，思绪翻滚如风雷激荡，纵横数百里，俯仰几千年，飘飘然有超脱尘俗、羽化登仙之思，这是怎样的一种畅快和自足！ 其二为明人赵楫所题，联曰：“此身不觉出飞鸟；垂手还堪钓巨鳌”。不难想象，寄迹仕途的赵楫置身于“有亭翼然”的北固山巅，仰观苍穹云起云飞，俯察亭下石壁悬江，举目环顾，四面水色山光尽收眼底，其鹏举鹰扬之英雄志、垂手钓鳌之用世心怎能不油然而生！ 相传“南海圣人”康有为也曾涉足北固山，眼见“峰峦隐隐出烟雾，山光水色相吞吐”之壮景，曾濡墨挥毫，信笔写下“江山第一亭”几个大字。在游了多景楼等名胜后，又乘兴题写一联曰：“江淘日夜东流水，地耸英雄北固楼”。此联化用江淹的“大江流日夜”、苏轼的“大江东去”、辛稼轩的“英雄无觅孙仲谋处”和“满眼风光北固楼”等数典，形象地描绘了北固楼的山川胜概，全联气畅神完，语势雄强突兀，显示了联语作者过人的才学、胆识和襟抱。赏此景，品此联，相信读者自当不难领略康南海的志向和情趣！ 话说到这儿，不禁想起唐人白居易的《忆江南》来，不妨借用此调，稍加篡改，权作结语吧，其词曰：“江南忆，最忆是吴山。北固楼台云外耸，南徐市井雾中看。能不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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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顾德梅
本期编辑：小渠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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