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雷克思罗斯(Kenneth Rexroth,1905-1982),美国诗人。他不仅是作家,还是翻译家,评论家和哲学家,被誉为“垮掉派教父”。 美国诗人肯尼斯·雷克思罗斯(Kenneth Rexroth,1905-1982)被认为是埃兹拉·庞德(Ezra Pound)后第一个全心全意去拥抱中国文化的美国诗人。雷克思罗斯英译的杜甫诗在近百年出版的各种汉诗英译集子中,其成就可能仅次于庞德翻译的《华夏集》(Cathay)。在斯蒂芬·伯格(Stephen Berg)与罗伯特·梅齐(Robert Mezey)编辑的《赤裸的诗:近年美国开放体的诗歌》(Naked Poetry:Recent American Poetry in Open Forms)中收录了雷氏十六首诗,其中十四首诗歌出自雷氏翻译的《中国诗百首》(One Hundred Poems from Chinese),尤其是前八首诗是其重译的杜甫诗歌。 雷氏在《杜甫诗歌》(Tu Fu Poems)中提到“我已浸泡在杜甫诗中四十年”,他强调正是杜甫诗歌使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更敏感且有感知力的有机体。”他认为以杜甫诗歌为代表的中国古典诗歌表现的不是对意象的象征和比喻,而是物与物之间关系的真实显现,也就是“景物自现。”著名学者叶维廉评论雷氏诗歌时提出他的诗歌肯定了“道家‘无言独化’的世界”。雷氏诗歌不仅蕴含道家思想,可以说道家意蕴是其诗歌的诗魂之一。 一
雷氏对于中国文学的兴趣更多受到阿瑟·韦利(Arthur Waley)的影响,雷氏熟读韦利翻译的《道德经》(The Way and Its Power),尤其深受书中韦利对于“道”的解读的影响。韦利认为首先要和宇宙的基本法则相和谐而不是对抗,这是通往“道”的第一步。“‘道’是自发的,固定的、没有条件的,也就是‘自己如此’。”韦利准确领悟了《道德经》的基本观点。 雷氏认为“道”的规律是循环往复,在不断循环中认识到生命本源、自然规律、知识起源和社会秩序。在这个过程中“道”是“无为之力”,顺应事物的本来趋势。如果遵从自我意愿,妄图粗暴统治自我、他人或自然过程,这只会是错觉并招致灾难。雷氏这里解释的是《道德经》中“致虚守静”(十六章)的内容。 雷氏在诗歌《汉朝吴王》(The Emperor Wu of Han) 中表达了对于“道”的理解。“道”是“太阳每日升起和落下/时间流逝,不遂人愿。”“道”不是具体形态,但像太阳一样真实存在。“道”在不断变化,整个宇宙时刻处于变动中。任何事物都会在变化中消亡,但“道”就是时间,永远不会消失。人和宇宙的关系就像流逝的时间一样,人力无法控制。四季轮回,日复一日,但季节轮换并不由人所控制,人只能在季节交替中感受宇宙运动,万物生长与灭亡。“道”不受时间和空间限制,它孕育万物,同样又存在于万物。“一年年的岁月如流水般度过/万物在我眼前流逝。”虽然事物在发展变化,虽然“道”无形,但“道”一直决定事物发展规律。“我”了解这种永恒的规律,也就是“明”,所以只“观”其变,不加以干涉和阻碍,最终达到心灵的空明,内心得到平静。 在《另一个春天》(Another Spring)中诗人批判了物欲横流的世界,倡导虚静清空的生活态度。“季节更替年复一年/没有帮助也没有监督。”“道”孕育万物,又包含其中。万物运转变化都按照自己的本来趋势发展,没有外力的帮助和规范。“道”对于万物是辅助地位。月亮在宇宙中,按照自己的运行规律,盈亏交替。决定万物的“道”既决定季节变化、月亮阴晴圆缺的运行规律,又体现出合乎自然的、虚静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