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流如何不潮流

——“蔫妈”及其他

    □严清舫

    澧州方言中，有一个词汇叫做“lia”或者“nia”。称一类人叫做“nia姑娘”或者“nia妈”。由于方言口语的随意性问题，也不知道这个“nia”，究竟是边音“l”或者是鼻音“n”，好在我们推考的重点不在于此，所以训诂的要求相对宽松一些。

    而查阅字典，整个发音“lia”的只有一个字“俩”。而“俩”是一个集数词与量词于一身的字，显然不能说明澧州方言中的另类现象。而发音“nia”的字，整个的也只有一个“口虐”，生僻得各种输入法不曾收录其字，只好打出两个字组合来说明，而这个“口虐”，具有祈使命令而带有希望的意思，显然也不能说明澧州方言中的那个另类现象。而根据那个另类的意思，那个文字的表达，大约就是“蔫”了，“蔫”读作“nian”，音与“nia”相近，暂且只能认作是口语的变音了。

    “蔫”是什么意思呢？蔫是枯萎、下垂的样子。而澧州方言中所说的“蔫姑娘”或者“蔫妈”，同正常人相比，大约就是这样一个柔弱得有些造作的意思，故作示弱而萎靡不振的样子。但实际上又不全是这个样子，而是装出这个柔弱的样子，装也就罢了，又装得有些过分，叫人看起来起鸡皮疙瘩。女的装出来有些妖里妖气，男的装出来有些嗲声嗲气，不管女的蔫姑娘还是男的蔫妈，整个看起来就有些像小沈阳的样子。如果这也算作先锋前卫的话，澧州的先人早潮流在先了。

    对于这样一种与众不同的现象，澧州方言中还有很多相近的称呼。譬如说：蔫肩膀、蔫腿。肩膀也好，腿也好，是用来承重担责的，而一旦枯萎下垂了，便是担不起了承重的责任，就不是一个男子汉的作为了。譬如说一个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说他斜而蔫胯。那是一个什么样子？整个一个无精打采玩世不恭的二流子。还有，譬如说一个人没有了节操，就说他是猪儿蔫蔫……都是一个畜生了，还有什么不堪的事情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