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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关明 | 贺龙在闸口分田地、吃大餐

文/许关明

贺龙出生在湖南桑植县洪家关一个军家后代的贫民家庭。1928年出师进驻闸口后,耳濡目染闸口农村的破败景象与家乡洪家关如出一撤。地主富农高度集中土地,残酷剥削无土地农民,过着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生活,而无土地的农民为了活命,为了养家,不得不拼死拼活的为地主富农打工,尽管终年劳累,但还是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非人日子。没有改变现状的办法和意念,只得依从不平等的社会制度,似乎默默认从一种人生的命运而去亡命的劳作。

贺龙一个胸怀天下大志的政治家,自幼就有决心改变社会,改变人类的宏伟抱负,虽然当时拥有的革命力量还不足以改变社会和人类命运,但已经踏上了改造旧中国,建设新中国的革命征程,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沿着革命道路一往无前的走下去,直到走向胜利。第一次到闸口后贺龙还是牛刀小试,对闸口的贫富要均一均,差距要改一改。首先决定拿原青岩村(现羊耳山村)三组的孙子世开刀,杀一儆百。

孙子世,自爷爷辈开始买田地,扩充家业,逐步把当地较肥沃的土地买进来,到父辈时田产达到20多石(一石约为5亩),成为青岩三组当时最大的地主,基本垄断了三个村庄的田地,到孙子世当家立业时,加快了对田地垄断的速度,手段更恶劣更残酷。到1928年时,田产达到70多石,基本垄断了原青岩村半个村,七八个村庄的田地,是这一时期闸口老街附近田产最大的地主。贺龙进驻闸口时,孙子世除田产外,还有房屋10多间,仓储稻谷100多担,耕牛7头,骡马三匹,羊10多只,鱼塘11口,但孙子世只娶一房妻室,全家9口人,过着朱门酒肉臭的生活。贺龙为了震慑地主富农,安抚贫苦百姓,彰显其革命的坚定性,坚决果断的把孙子世作为初期土地革命的典型来惩治。第一步,先派人做他的工作,要他自愿的把田地及家财拿出来分给穷人,他自己家也参与分配。如果他不接受红军的政策,将其镇压,然后对田产进行分配。孙子世很会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对形势的分析与判断很老道,保命要紧。所以,没有犹豫,很积极的接受红军的政策,避免了红军对自己的镇压。也足见孙子世十分滑头,当然也算他是个明白人。先按人头分田地和藏粮(包括孙子世全家),猪、羊、鸡等分到村庄,然后由村庄分配。开始穷人不敢要,害怕贺龙走后孙子世报复,搞秋后算账。通过反复的做工作,最后穷人勉强接受。后来贺龙走后有少数人家把分到的田地财物又还给了孙子世。这次虽然分了孙子世的田地和其它财物,但因为孙子世把钱藏起来了,不承认有钱,所以没有分到孙子世的钱。其实,孙子世的钱按当时的田地价格可买30多石田地,数量还蛮大的。1930年,时隔2年,贺龙第二次来闸口时又到青岩三组去了解孙子世家的情况,得知大部分百姓分到的田地还依然种着,孙子世的家境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听说孙子世用钱又新买了3石田,又开始冒尖,不过责令孙子世把穷苦百姓退给他的田依然还给穷人。贺龙第二次到闸口没有对孙子世怎么样。因为孙子世家变化不大,加上他对穷苦百姓的态度有所改变。贺龙第二次离开闸口后,时隔5年(1935年)才第三次来闸口。这期间,孙子世认为贺龙不会再来了,所以又新买了几石田。1935年后,孙子世胆子又大了,放开手脚,不择手段大肆垄断田土,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又有田地近80石,产业比先前更大,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更加骄横,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孙子世被当地农会镇压。

贺龙第一次到闸口主要是奉命消灭大堰垱、王家厂两地的团防武装,土地革命当时才萌芽,所以贺龙第一次到闸口开展的土地革命也才只是起步,除惩治孙子世外,再把石庄、永和两村的几个小地主进行了适度的惩罚,没有对更多地主的土地进行没收和分配,只抓了几个典型,所以,贺龙第一次到闸口后是牛刀小试。

9月中旬,贺龙率部队消灭了大堰垱、王家厂两地的团防武装后回到闸口作短暂的休整和补充一些给养,准备开拔。在开拔前举行了一次声势大,还附有野趣的吃大餐活动。一方面给田地没有被分配的地主以敲山震虎,预示中国社会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穷人会当家作主,同时让穷人分享红军带来的好处。另一方面,犒劳作战归来的红军战士。

首先,在全乡范围内号召地主、财主自愿捐财捐物,不愿意的强制执行。当时那些地主、财主还能看清形势,不含糊,都积极主动向红军捐献。通过宣传发动,共募集到稻谷60多担,玉米20多担,其他杂粮10多但,肉猪8头,骡马3匹,自煮粮食酒60多斤,还有鸡、羊、土布等。其中张和记捐肉猪2头,稻谷6担,土布2匹;易新顺捐谷4担,药材500斤;戴泽树捐谷5担,杂粮2担;杜协记捐谷6担,肉猪1头,土布2匹;马文德捐谷3担,肉猪2头;方曦泰捐谷3担,杂粮2担;孙圣强捐谷2担,土布2匹;水汆洞村高屋场贾嘎妈捐肉猪2头,谷6担,土布2匹等。红军开拔的前一天,把捐来的猪羊鸡都宰了,多的作为红军给养。大餐准备了400斤大米,附近老百姓自愿挑来了10多担蔬菜,向张和记、马文德、胡义隆等借来11口大黄锅,在后街的河洲上用石头搭起灶,红军战士在后山上捡来干柴,用5口大锅煮饭,6口大锅煮菜,然后请街道居民和附近的老百姓自带碗筷到河洲上吃大餐。开始大部分人不敢来,怕日后报复,后来通过红军的反复敦促才来了一大部分,还有少部分没来的红军战士分别把饭菜送到他们家里。

大餐是在傍晚时候进行的,河洲有几十亩,架了5、6堆干柴,放上皮油渣,木柴熊熊燃烧,火苗一丈多高,照亮了河洲,照亮了河洲上的夜空,照亮了操劳一天的胖胖瘦瘦的脸庞。虽受三座大山压迫的老百姓们,此时此刻也从满脸沟纹的沟隙里露出丝丝笑意,似乎此时没有烦恼,没有痛苦,也没有压迫,人人都能剩满饭,夹上大块大块的肉,吃着人生以来从没有的丰盛,还有酒喝。大餐有站着吃的,有蹲着吃的,有坐在石头上吃的;有2、3个蹲在一起吃的,有5、6个围在一起吃的,还有十几个围成大圈一起吃的。虽没有酒局的礼数,也没有宴请的规矩,只是像羊童放牧的羊群,自由,平等、没有你的我的,一起吃公家的,大自然的。贺龙也高兴的参加了,而且还和老实巴交的乡亲们一起端起大大的碗喝酒,没有酒令,没有猜拳,很亲热的自自由由的喝着。贺龙边和大人们喝酒,还不时的逗逗小孩,还用大胡子“吓”小孩子们,好高兴、好开心。整个河洲红亮红亮的,在后街的夜空回荡着人们的欢声笑语,贺龙此时此刻似乎和乡亲们一起走进了人间天堂,走进了一个崭新的自己勾画的理想社会。平日里战士们虽然生活很艰苦,也没吃到什么,还经常饿肚子,但今天的大餐战士们显得很斯文,尽可能让乡亲们多吃点,多喝点,战士们只是扮演了一回配角儿。大餐一直进行到晚10点多钟,虽没能家家扶得醉人归,但乡亲们笑着、说着,披着蒙蒙的月光高高兴兴各自回到自己的家。

这次分田地、吃大餐,只是贺龙带领穷人闹革命的开始。1928年,中国革命处于初期阶段,所以这次土地革命只是分了少数地主的田地,只是让老百姓认识到红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扩大影响,使红军与劳苦大众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使红军日后得到老百姓的信任和支持。只有这样,红军所到之处才能打开局面,才有劳苦大众做红军的坚强后盾,红军才能不断壮大队伍,革命力量才能如潮水般迅猛发展,才能将中国革命推向高潮,改变社会,拥抱崭新的人间。

贺龙到闸口领导的分田地、吃大餐已过去近百年了,但给闸口人刻下了历史的痕迹。虽然往事漫漫,回忆拥挤,但今天去打开闸口尘封的历史画卷,去回忆、去抚摸,轮廓纹理都依然那么清晰!

闸口百年历史,是中国历史中一张有厚度的彩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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